聲落,一道黑影緩緩自黑暗當中踏出,來人長發披散于肩,樣貌棱角分明,面色顯得有些發白,卻正是那許久未曾露面的地府之主,魏魁。
說話間,只見魏魁凝身一閃,已進了屋內。
“魏魁!你竟敢潛進順天府來?!”
朱古陘雙眸微微瞇起,強忍住心中憤郁之氣,凝神應對了起來。
卻見魏魁見狀微微一笑,道:“殿下無需如此,魏某今夜雖只身犯險,卻并無惡意,前來尋殿下,是想為我地府謀份出路。”
“出路?”
朱古陘聞言,似是捕捉到了什么,看向魏魁的雙眸中殺意畢露,冷聲問道:“本殿的身世,是你散出去的?”
“不是,殿下身世消息,乃是楊戩遣人所散。”魏魁搖頭回了一句。
朱古陘聞言臉色鐵青,恨恨罵道:“楊戩,果然是他!”
“其實......殿下又何必如此著惱?”只見魏魁笑了笑,隨即說道:“無論是寧王之位也好,亦或是太子也罷,若不得昊天正統,將來注定都無法主掌中央道庭。”
“如此,那紫禁城的東宮之位,又有何好爭的呢?說到底,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
“你什么意思?”朱古陘冷眼看向魏魁。
魏魁聞言,也不去回朱古陘的問話,徑直翻掌凝出一尊巴掌大的黑玉石盒,打開盒子看去,只見里頭裝了一黑一白兩只約有半寸大小的蟲蟬。
“此物名為日月蟬,一陰一陽,入水即化,無色無味,且無法被神念感知。”
“日月蟬本身無毒,卻可轉移擁有至親血脈修道之人間的道統......”
說到此處,微微一頓,隨即看向朱古陘,凝聲道:“殿下若能讓明君服下陽蟬,如此,只消三五年的功夫,便可通過陽蟬,將明君身上的昊天道統無聲無息地移花接木至陰蟬身上,而屆時服下陰蟬之人,便可全數繼承明君的昊天道統......”
“你想借本殿之手弒君!”不等魏魁把話說完,朱古陘便已冷笑著打斷道:“魏魁,你將本殿當成了傻子不成?”
“弒君嘛......”
魏魁笑了笑,也不解釋,而是搖頭反問道:“敢問殿下,以眼下之朝局,明君若死,誰將繼位?而哪家之人,又將得勢?”
不等朱古陘開口回答,便聽魏魁繼續道:“明君若是身死,繼位中央道庭之人,必為當今太子。太子若執掌中央道庭,王、楊一家勢必趁勢而起,敢問殿下,屆時您又將如何自處?”
“我地府向來與楊家不和,十殿轉輪王于千更是與楊戩有著殺子之仇,此點相信殿下應也有所耳聞。”
“而當今明君更是視我地府為眼中釘、肉中刺......所以,我地府唯有與殿下您聯手,將來方可有一處謀生之地。”
聽完魏魁之言,朱古陘忍不住猶豫了起來。
確如此人所言,明皇不死,他朱古陘一輩子都只能是寧王,一個有著不堪身世的庶出王爺,永遠都只能淪為他人茶余飯后的笑談。這期間,若是楊戩的實力不斷增長,將來他甚至還有可能身死道消!
昊天傳承,天帝之位,統御三界六道......這份誘惑對一個有野心的人來說,實在是太大了!
屋子內,一時陷入了一片寂靜......
“本殿如何知道,你這日月蟬內,是否還暗藏了其他玄機,將來連本殿也要受你魏魁所制?”
聽朱古陘這般發問,魏魁便已知事成了。
只見其笑了笑,道:“我等陰魂之身,注定已無法活在皓日之下。若存心加害殿下,更是一點益處也無,只能白白便宜了那楊戩而已。”
說到此處,微微一頓,隨即搖頭失笑道:“魏某即便是現在明告訴殿下,這日月蟬就此一份功效,別無他用,想必殿下也不會相信。”
“欲成大事,又豈能一點風險也不擋?魏某今日話已至此,如何抉擇,全憑殿下做主便是。”
話音落,屋內再次陷入寂靜.......
稍頃,朱古陘終是忍不住魏魁的這份誘惑,凝聲問道:“若本殿應允,你魏魁想要什么?”
“無他,將來天庭執掌陽界,地府執掌陰界,雙方井水不犯河水,如此而已。”魏魁淡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