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吃飯,方云蕊肚子里只墊了幾塊糕餅,她想著一會兒就要用飯,并沒有吃很多。不過楚嵐素來在此事上寡淡,想來也不會磨她太久。
海林被打發去煎茶了,還沒有回來,不過海林是她的貼身婢女,早就知道她與楚嵐的事,又素來機靈,她并不擔心會被海林撞破。
那她究竟在擔心什么,自己也說不清楚,只是沒來由地有些懼怕楚嵐突然的親近。
莫不是又有了什么欺負她的主意
楚嵐走在前方,伸手揭開了一角床幔,里面陳設簡單,一方軟枕、一床被子而已,枕邊還放著一個毛絨的小兔子,看上去像是自己做的。
很生動,楚嵐甚至分神去想了想她做著這個兔子時的神情和模樣。
方云蕊見他拿起自己的兔子,解釋道“那是娘教我做的。”
因著兩人這樣的關系,不論是誰都沒有動過與對方細談的心思,她有求于楚嵐,拿了些看得過眼的條件去換他的允準,僅此而已。
不過上次意外,反倒讓她猜去幾分松英堂的家事,也不知道楚嵐事后想起有沒有對她不滿。
她的母親,楚嵐多少聽說過一些,都說是個倔強性子,看著軟和,其實自己有主意得很,一直溫養在閨中,不知怎的就與方氏結識愛慕,非君不嫁與全家都鬧翻了。
不過結局卻不是個笑話,這二人夫妻和睦、琴瑟和鳴,當真是神仙眷侶,只是運氣不好,在赴京路上遇到了山匪。
小姑娘也是躲過了山匪才活下來的,她那時才幾歲十歲出頭的年紀,已經懂事了,雙親亡故想必對她打擊不小罷,現在卻能心平氣和訴說她的母親,可見心性尚算堅韌。
楚嵐想她的性格大多是隨了自己的父親,總是百依百順的,稍微做些什么就能讓她驚懼起來,像一只嬌養的小雀,想來只有過分謙和的男子,才會被一個女人拿捏住。
什么情愛、什么盟誓,他是從來不信的,即便一開始是真的,隨著時間的推移總會消散,是這世間最無所謂的東西。
楚嵐拿著她的小兔子看了很久,方云蕊都想要開口說要不這個就送給他了,他又把小兔子放了下來。
這屋子里奉給她的都是最最尋常之物,實在沒什么能拿到楚嵐面前的,方云蕊正想著自己真是有些招待不周,就聽楚嵐道“你躺在這里。”
方云蕊驀然回神,就見楚嵐指著床沿處一臂長的位置。
她身形顫了顫,那段地方并不能躺下全部的她,只能躺下一半,另一半大約只能擱在地上可這到底是個很不雅的姿勢,方云蕊面上有些難堪,但還是照做了。
她先順著床沿坐穩,而后慢慢躺下身來,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正常一些,只是這個姿勢的確不舒服,她覺得自己后腰有些被硌著了。
楚嵐注視著這一切,位置被他選得剛剛好,她這樣躺著,拉上這藤蘿紫的床幔之后,便恰好會有半截藕臂露出,與他想象中的模樣近乎重疊起來。
床幔被放下,并不足以將床內的風景全數遮住,他還是能瞧見方云蕊的臉、瞧見她的反應,但就是多出了一種朦朧模糊。
“別再動了。”他說著下達了自己最后的命令,然后兩手掌在了她腰側。
方云蕊震驚著,她怎么也沒想到今日是這樣的磨人法子,楚嵐讓她不要動,卻又給了她雙手的自由,讓她抓著自己。
她眸中噙著水光,影影綽綽在床幔后的身形極為誘人,他卻足夠克制,一分也不叫自己越界,穿過那道床幔去。
可今日的時間實在不大克制。
海林在外伺候,眼瞧著日落了、眼瞧著天黑了,里面足足叫了四次水。
她站在外面,心中暗自驚訝著。
最后還是方云蕊唇間溢出一絲哭腔,她實在是受不住了,一雙手緊緊推拒著楚嵐。
“我想歇歇了,要歇歇。”她喃喃著,已經有些使不上力,前面她一直生生忍著,從未表示過自己已經夠了不想再來的意愿,然而眼下當真是忍不住了。
她不明白今日他怎會有這樣可怕的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