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有福帶著冬至和夏至就趕著寧宅自己的小馬車去了,寧望雪則換下為進宮特意換上的大衣裳,將自己團在屋中暖炕上。
“我這里也沒什么事了,你們也忙了一大年,正好這里有小雪和小寒在,你們各拿二兩銀子也出去散散吧。”說話間寧望雪便示意小雪將屋中多寶格上的雕花匣子拿過來,從里面拿出五個二兩重的小銀錠子先分給攬香,九歌和小滿,然后又將剩下兩個給了小雪和小滿,“是我想差了,宮里出了那樣的事,怕是街上也是人心慌慌,不敢過分熱鬧呢。罷了,你們仨個替我跑趟腿,之后便直接回府吧。我等韓有福回來就回去。”
“姑娘要奴婢做什么”
聽到奴婢二字,寧望雪的眉頭就不由跳了兩下。周嬤嬤自打去過榮國府,見過榮國府的丫頭動不動就我我我的,回來后就對繁星閣的丫頭進行了緊急加訓,自稱時務必不能我我我,最好是奴婢,稱呼自己的名字也可以。但大多數丫頭感覺叫自己的名字很怪,便都自稱奴婢了。
寧望雪知道一個時代有一個時代的規矩,她的縱容也許只是滿足了自己的好心,但卻極容易慣壞了別人的心性。這里不是現代,一個不注意就要害了自己。就像原著中寶玉待晴雯那般,晴雯最后的結局未嘗沒有這個原因。也因此哪怕再覺得那兩個字太刺耳朵,寧望雪都不曾說什么。
“我早起聽韓有福家的說莊上送了些吃食來,你們用我的馬車裝些吃食去寧國府,見到小蓉大奶奶你們就說不值什么錢,不過家常吃個新鮮。再問問小蓉大奶奶,她家里糟的鵝掌鴨信還有沒有了我這兩日一直在吃藥,嘴里寡淡的緊,剛從宮里出來就想吃這個。若還有,便讓她賞一些子來,回頭我擺了席面謝她。對了,我上個月是不是得了幾匹西瓜紅的洋皺料子在沒在這邊,若是在也給她拿一匹去。”
皇后干了這么一大票,秦可卿這位先太子的私生女怕是好不了了。
寧望雪不認為秦可卿該死,也不知道除了眼睜睜的看著事態發展她還能做什么。好在今天她進了一回宮,便想混淆一下視聽。
也許真就讓人以為宮里并無遷怒秦可卿的想法,而不將秦可卿往死里逼呢
攬香認真記下,又笑著回了一句,“在不在這里有什么打緊的,我們順道先回府里取一趟也就是了。”說是這么說,但攬香卻將這事記下了,回頭也確實要將一些東西往這邊擺一份,以免姑娘想起來用了卻不湊手。
少時,攬香九歌和小滿就帶著東西坐著馬車離開了,寧望雪便坐在炕上一邊取暖一邊看她空間里存下來的書。
今天看的是也是機械制作那些。
上一次的機械風扇被當今截胡了,寧望雪也只感慨了一句古人真的好聰明,然后便決定繼續做點什么打發時間了。
以為自己穿
越了,是見識過飛機大炮的現代人就能高人一等
不是這樣的。
寧望雪跟大多數人一樣,從不會小瞧古人的智慧。
因為古人是真的很聰慧。
寧望雪翻書,正好看到的是18世紀末有人用三輪車耕地播種的畫面。
這幅插畫主要想表達的是三輪車被廣泛應用在各各方面,寧望雪在心中核算了一回踩三輪車耕地吃力多還是人扛著鋤頭耕地吃力多,最后并未干過農活卻騎過共享單車的寧望雪,只能以自己最淺薄的概念認為三輪車更省力氣。
不過三輪車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出來的東西,想了一回自己的天賦能力以及需要用到的鋼材,寧望雪輕輕抿了抿唇,只猶豫了幾息便讓小雪她們都出去,然后從空間里拿出比這個時代要厚要白的紙張和原珠筆,小心翼翼的將那幅圖描下來。
之后又將另一頁上的三輪車樣式圖畫下來,并且在一旁用不同于她日常的字體標注了所需材料的大小,數量和尺寸。
與此同時,攬香帶著九歌和小滿先坐馬車回了林府,取了匹寧望雪說的那個西瓜紅洋皺的料子后,琢磨了一下又取了一匹翡翠緞子一并帶走了。
秦可卿已經嚇得病倒了,從昨天早上聽說了宮里的事后她就有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兩天水米未進,神情說不出來的憔悴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