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老二家的也有讀心術不成
瞄了一眼身側的賈母,賈敏眼底閃過一抹笑意,隨即才淡淡的對賈母和王夫人說道“初二那日當今招咱們入宮,說了幾句話便將我和玉姐兒打發到后宮去瞧賈嬪娘娘。時至今日,我也不瞞你們了,咱們家的旺旺是個有大來歷的,只是當今不讓咱們往外說。她原是天上的電母轉世,機緣巧合下入了我們府上。雖是養在咱們家,但當今卻也在咱們家安插了人手,慢不說旺旺和我家老爺那里了,就是我們娘們身邊發生的事,當今那里也未必不知情。”
賈母與王夫人聞言面上有意外也有了然,但卻都沒打斷賈敏,由著她繼續往下說。
當初我聽了寶玉的事后,便想著既然是貍貓換太子那就想辦法將旺旺與咱們家扯上關系。寶玉是不是親生的,咱們自家人都知道,多認個女兒回來難道還會讓寶玉受委屈可惜我一片真心為家里,最后卻是不了了之了。”
呸你當初就不是為了這個才認那丫頭做侄女的。
做為一輩子的宿敵,王夫人還能不知道賈敏是啥人。不過此時聽到賈敏提起寧望雪,也不好太搶白她。
一旁的賈母聽了卻道,“老婆子瞧那位卻不是好相與的,也與咱們家不親近。”
賈敏眨眸,拋了句引子,“她到是想親近,可也親近不起來吧。”
“這話怎么說”
“這么一大家子穿金戴銀,奴才比主子還體面,家里的三個丫頭便是我不說,你們自己心里也有數,瞧著也是食金咽玉的養著,卻有什么用論在家里的體面連我們玉姐兒一半都不如。當今都多大年紀了,元,賈嬪娘娘今年又才多大。為了一家的榮耀將女兒送到宮里讓個老不,”死的,賈敏頓了下,看向賈母和王夫人,又繼續說道“將年輕姑娘送到宮里讓個跟她祖父差不多大的人糟蹋,年紀輕輕的在宮里苦熬著,你們就說說,她敢給咱們家做姑娘嗎
剛剛二嫂子說的那些話我卻是不認的。二嫂子說我們林家子嗣不豐,話里話外的說賈家人丁興旺。可人丁興旺又有什么用家里的男丁哪個出息了哪個又不是趴在娘們身上吸血的到了這會兒了,你們到想著為元春考慮以后了,早干什么去了還想著讓元春繼續幫襯家里,話里話外卻沒一句是想著讓家里的哥兒上進的。元春是賈家的姑娘,我也是賈家的姑
奶奶,今天吸元春的血,明兒就會吸我的血。聽了二嫂子那些話,我竟只余唇亡齒寒之意了。”
發現王夫人臉色極為難看,賈敏也沒收口,而是繼續做了一回忠言逆耳的忠臣,“再一個,二嫂子家重利盤剝,包攬訟訴的事我們在江南都聽說了。她又如何能不知萬不說小電母知道了多少,只說一旦當今有了立后的心思,那些人家能不想著法的將元春往下扒拉
屆時也不用做什么,只尋了言官御史早朝上參一本,元春這輩子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怕就怕有人尋了苦主,一頭撞死在宮門口,屆時別說元春封后了,咱們闔家都得跟著吃掛落。二嫂子出身王家,若有人參王家教女無方,王家世兄的仕途和王家姑娘的前程豈不都要跟著受影響屆時王家嫂子生撕了你的心都有了。
自己尾巴都沒掃干凈,還想出這個頭。二嫂子,一旦事情到了那個地步,你就是王賈兩家的罪人。”
一通疾言厲色將王夫人的臉都嚇唬白了,賈敏又轉頭看向賈母,為了表示鄭重,賈敏還站起身拉開了與賈母的距離。
“胳膊肘往里拐的道理,我再蠢笨也是懂得的。元春是我嫡親侄女,我只有盼著她好的,她若能更進一步,我能幫襯卻不幫,那我又成什么人了”賈敏這會兒是真心不想幫忙卻還要打著為你好,推鍋到王夫人頭上的主意說這些話呢。
“我就得了玉姐兒和鶴哥兒這一雙兒女,我和我們老爺也都是這般年紀,便是為了長遠計,我也盼著娘家好。只有娘家好了才有余力幫襯照扶她們姐弟。可現在的情況就是二嫂子做下的事樁樁件件都是有跡可循,平時無事倒罷了,一旦被人搬到臺面上,元春和寶玉叔侄甚至是王家都要受到她禍害。”
賈敏有時著急了會喚元春名字,有時候記起身份規矩了,會喚元春賈嬪娘娘。王夫人和賈母也跟賈敏差不多,但不管她這么一段話里喚了元春幾種稱呼,都改變不了話中并不婉轉的中心思想。
元春封后,闔家親戚都跟著遭殃,元春不能封后,也全是其生母之過。
反正是我的話,我就聯系一回王子騰的政敵,借著這個事一舉搞垮元春和王賈兩家,以后前朝后宮互為依仗。
呵,誰能想到害得元春不能封后的人竟是她的親生母親呢
王夫人不敢置信又難堪至極的看向賈敏,嘴里喃喃說著何至于此,可她心里卻未嘗不知道賈敏說的就是事實。
她以為那些事情做得隱秘,卻不想賈敏在江南那會兒就已經知曉了。
若是消息都傳到了江南,那,那,那不就是很多人都知道了
王夫人一瞬間就慌了神,此時都顧不上聽賈敏的心聲了,而是想著要怎么給自己善后。
將心比心,如果她家元春不及別人家的女兒得寵,那她也會想辦法另辟蹊徑的將那家的女兒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