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寄北把給陸澤同那份都挑了出來,正好他們剛收到陸澤同的郵包,明天一起打個電話。
剩下他們那份,夏芍把大棗拿去洗了幾個,一咬,果然肉又多又甜。
她隨手往陳寄北嘴里也塞了一顆,“有棗,有巴旦木,咱家還有奶粉。改天有時間,我做個奶棗吃。”
陳寄北咬著那顆大棗,聲音略顯含糊,“你做主就行。”
第二天送夏芍去單位,他又借警衛室的電話給陸澤同打了一個。
呂大爺正蹲在爐子旁給二蛋兒做狗食,“我就猜你昨天接了郵包,今天得打電話。你這個表哥真是比親哥還親,人家親兄弟、親父子,也沒有整天郵東西的。”
聽到這話,陳寄北疏冷的眉眼柔和少許,低聲對著話筒叫了聲“哥”。
“東西收到了”陸澤同語氣含笑,“你嫂子給我織的時候順手給你們兩個也織了件,就是沒見過本人,只聽我說了大概尺寸,也不知道穿著合不合身。”
“還行。”陳寄北說。
上回那條布拉吉肥了點,這回好歹是毛衣,寬松點也沒關系。何況夏芍這兩個月又長了些肉,晚上抱在懷里沒那么輕了,也不用怕稍微用點力,就會把她傷到。
陳寄北眸底有些暗,問陸澤同“哥,你有楊巧娟的地址嗎”
“有,怎么了他們找你要地址了”陸澤同語氣顯見地一沉。
“沒。”陳寄北說,“楊巧娟給夏芍郵了點東西,還有你一份,回頭我給你寄過去。你要是有她的地址,就給她寫封信,告訴她該得到報應的已經都得到報應了。”
姜百勝就是處理這個案子的,這件事的最新進展,她和夏芍都知道。
楊巧云臉毀了,孩子也沒保住,因為大出血,差點沒了一條命。
楊母趕過來看到女兒,直接哭暈了過去,醒來后人就坐在那掉眼淚,直說后悔。后悔當初沒把那王八蛋送進去,后悔沒叫女兒和劉大軍離婚,后悔傷透了小閨女的心。
如今一個女兒走了,一個女兒毀了,她還是一個都沒保住。
這回劉鐵萍倒是不攔著楊巧云離婚了,甚至恨不得活撕了這個不守婦道的敗家娘們兒。可楊巧云成了這樣,更沒法嫁人了,干脆賴上她,下半輩子都讓她養活。
這兩個人眼見著是要長長久久地互相傷害下去,劉大軍的牢也坐定了。
陸澤同聽著沉默半晌,“行,我會寫信告訴她。”
頓了下,又長嘆一口氣,“老領導就這一雙兒女,最后全落得這么個下場。”
陳寄北沒說話。
他不會安慰人,而且他對劉家人沒什么好說的,這么做,只是夏芍想讓楊巧娟心里好過些。
那個女人擁有著比誰都柔軟的內心,笑起來的時候,仿佛天地都能夠照亮。
陳寄北掛斷電話,和呂大爺打了個招呼,騎車趕到土產公司,新臨時工剛好來單位報到。
李來娣站在臨時工隊伍里,總覺得周圍人都在看她,尤其是她一屆那兩個同學。
以前她仗著嫂子家里有門路,上學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別人要是問起來,她就說她跟別人又不一樣,她嫂子家能給她安排工作,上不上都無所謂。
誰能想到大哥會和嫂子離婚,誰能想到她也要跟這些人一起來當臨時工了
要是讓李來娣選擇,她肯定不愿意當這個臨時工,她這幾個月甚至連門都不愿意出。可家里不養閑人,她已經十八了,又沒找到好對象,只能先出來掙一份工資貼補家用。
這么想著,李來娣又想到了夏芍。
夏芍嫁了個啥也不是還愛打人的街溜子,不也就是為了當個臨時工,說起來還不如她呢。
心里剛得到點安慰,她就見一個頎長的身影騎著自行車進來,眉目冷淡身姿挺拔。路上碰上帶他們來報到的土產員工,那土產員工還跟他打了個招呼,“陳師傅早啊。”
李來娣當時就愣了,“你叫他什么陳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