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就有人露出羨慕,夏芍也趕緊走上前幾步,低聲,“不是不叫你來嗎”
“剛好醒了,睡不著,就出來了。”陳寄北聲音淡淡的,把手里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
不知為什么,以前被郭姐怎么調侃都沒感覺,現在被眾人看著,夏芍卻生出些臉紅。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夏芍的被子就在炕上捂著,熱烘烘的。夏芍匆匆喝了碗油茶面,鉆進被窩倒頭便睡,再醒來時針已經轉過最高點,來到了下午。
夏芍迷迷
糊糊翻了個身,聽到院子里有說話聲,是陳寄北、何二立還有孫清。
她起來把被子疊了,出去一看,門洞外面停了輛馬車。馬車上麻布袋子掀開,露出一棵棵整齊的大白菜,陳寄北跟何二立正在那里挑,孫清也在旁邊幫忙。
“這么快就送過來了”夏芍走過去問。
“醒了”陳寄北把挑好的白菜放到秤上,何二立也說,“聽寄北說你昨天晚上加班了。”
“嗯,臨時有點活,加到四點多。”夏芍把地上的菜葉子歸攏了一下,問幾人“稱多少了”
“剛開始稱,還沒稱幾棵,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小花心”
何嬸兒之前給夏芍的就是小花心,屬于小幫白菜,菜葉卷得緊,味道也比大幫白菜要好。尤其是菜心,清甜清甜的,無論是蘸醬還是拌涼菜都很好吃。
這種白菜也最適合漬酸菜,就是比較小,一棵只有二到四斤。不像大幫白菜,少說也有五六斤,長得特別大的甚至有七八斤,夏芍那二百斤買個五十棵就夠了。
幾人把白菜挑完,過了秤,順便將蘿卜也買了,買了八十斤。
夏芍把作為樣品切開那個洗了洗,一家一塊停下來歇口氣。蘿卜水分很足,口感特別脆,就是皮有些辣,夏芍只咬了一口就把外面的皮剝了,這才吃出股清甜。
孫清剛接了個織毛衣的活,回屋忙去了,夏芍幾人還要把東西收拾好放進地窖。
蘿卜是肯定要埋的,白菜雖然放得住,根最好也要埋點在土里,水分流失才不會那么嚴重。何二立跟陳寄北兩個人下到地窖里,忙了大半個下午,都弄好已經下午四點多了。
夏芍看看時間,又看看何二立頭上的汗,干脆留他在家里吃飯。
沒想到買完菜,何二立也剛從外面回來,手里還拎著個酒瓶子,見到夏芍鬼鬼祟祟的,“我剛回去跟我媽說我不在家吃飯了,順便偷了我爸點人參酒過來喝。”
長白山產人參,家里稍微有點家底的,都喜歡拿人參泡酒。
夏芍沒太在意,就是無語,“何叔回來發現酒少了,不得抽你”
“抽就抽唄。”何二立說,“反正自從被他抽了那一頓,二天兩頭他就拿小棍兒嚇唬我。現在要是哪天不被他抽兩下,我就覺得少了點什么,渾身都不得勁兒。”
這還被抽上癮了,夏芍更加無語。
何二立沒注意到夏芍的情緒,只眼巴巴往夏芍手里瞟,“都買的什么”
“豆腐、肥腸還有腰子。”
豆腐是副食卡片供應的,另外兩樣卻是不要票的,要不是夏芍在商店有熟人,還買不著。
何二立一聽,進門把酒瓶子放在寫字桌上,擼著袖子就出來,“需要我干什么”
他倒是沒有男人在家不干活的臭毛病,可惜沒搶過陳寄北,只能跑去給鍋底添柴,“你是不知道,我媽最近心情不好,做飯都是糊弄,我一星期沒吃上頓像樣的飯了。”
“何嬸兒心情不好”夏芍有些意外
。
還不是為著云英的事。何二立說,戴長慶那孫子不是進去了嗎我家鄰居聽說了,就給她又介紹了一個。我媽一去看,二十八了,比云英大九歲,人還是個大懶漢。家里造得沒地方下腳,褲衩、襪子就在炕上扔著,行李也不知道幾年沒洗了,烏黑锃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