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爺爺勝負心那才叫重,能買5000響絕對不買2000響,能買1萬響絕對不買5000響。每年抱回來都是一大盤,反正別管沉不沉,一定要做整條街最持久的仔。
一到了放鞭炮的時候,地上擺得就跟長蛇似的,特別地壯觀。
當然所謂的1萬響肯定沒有1萬個那么多,小時候她拆過100的,里面也就80來個。拆完了去外面拿線香點著放,要么就把炮仗掰開,拿中間的火藥放呲花玩。
當時她父母都在外地工作,后來又再婚,一直住在爺爺奶奶家。老爺子還帶著她放二踢腳,一響起來路過的人全被嚇了一跳。
她奶奶就說她爺爺“多大歲數了還放二踢腳,是你哄孩子,還是孩子哄你呢”
老爺子嘴上應好好好,等她奶奶一走,繼續帶著她放,去遠一點的地方放。
可惜老兩口壽數都不大,她大學沒畢業就相繼離世了,也沒等孫女出息了接他們去大城市享福。
夏芍想著,吃餃子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
“想家了”見她半晌沒動筷,陳寄北問。
也不知道這男人哪來這么敏銳的心思,竟然一猜就猜中了。
夏芍下意識搖頭,畢竟她現在已經是1963年的夏芍了,有另外的家人。可那又實實在在是她的家,她最愛的親人,她又點點頭,“是有點想。”
“要不你回去看看。”陳寄北不會安慰人,干脆給她夾了個餃子。
夏芍哪還回得去,回去也見不到人了,撥著那顆餃子笑了笑,“等忙完這一陣的吧,年后有個去省城學習的機會,羅師傅想讓我去,我也想爭取個試試。”
聽說要去省城,陳寄北筷子頓了頓,“去多久”
“就是個短期培訓班,去不了幾天。”
夏芍是很
喜歡做吃的,也希望多學點東西方便以后漲工資,不然就算夏母跟夏萬輝愿意來,她也沒余力照顧。但要是一去一個月,她自己也不太想去。
夏芍夾起那顆餃子,一咬,咬到了什么硬硬的東西。
她從餃子里抽出一個硬幣,“竟然是五分的,看來我今年一定能心想事成,發大財。”
水杏般的眼睛一彎起來,那一點惆悵也被笑容沖淡,清晨的水霧般消失不見。
陳寄北看著,沒說什么,又給她夾了一個餃子。
夏芍一咬,里面竟然又有錢,有些驚訝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實夏芍包的餃子個頭小,肚子大,她又喜歡把硬幣橫著放,用力一夾是能試出來的。只不過這一夾要控制好力道,太輕夾不出來,太重就把餃子夾破了。
“你運氣好。”陳寄北斂住眸,把沒有硬幣的餃子夾到了自己碗里。
夏芍自己也在吃,只夾了三個,她肚子就飽了,坐在一邊看陳寄北把剩下的餃子光盤。
飯后將東西收拾下去,陳寄北刷碗刷鍋,她則把被褥放在了炕上。
其實昨天晚上陳寄北就把被鋪上了,是她說新被留著新年蓋,又給疊了起來。當時男人什么都沒說,但她要是今天晚上還不給他蓋,他就該生胖氣了。
嶄新的被子卷成一個大被窩,上面并排放著兩個枕頭,看著竟然有了點新婚的味道。
說起來也好笑,真正的新婚之夜他們不僅一人一個被窩,還離了大半米遠,像是生怕碰到。陳寄北為表自己是個正人君子,還特地跟她強調,自己對她絕對沒那個意思。
夏芍忍不住在男人的枕頭上戳了戳,“你不是沒那個意思嗎就應該再憋你半年。”
想想男人憋半年,她也得跟著憋半年,她又收回手,把新內褲新襪子給男人放在枕邊。
兩人的都放好,她又抽出張大團結用紅紙包了,給陳寄北當壓歲錢。
陳寄北進來的時候,夏芍已經洗漱好,頭發也散了,正準備脫衣服上炕。
柔軟的黑發有一絲滑在她唇邊,更多則是沿著曲線垂墜而下,襯得她肌膚愈發雪一樣白皙。
陳寄北走過去,從后面撩起她的發絲,在她頸側吻了下,“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