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不分班嗎”張淑真顯然來得晚一點。
“不分。”王哥說,“糕點車間剛成立的時候就一臺烤爐,二十來個工人。”
“那小夏的確虧大了,那兩個班她根本沒待過。”張淑真皺眉。
看得周雪琴撇了撇嘴,“我就說應該選老人,你們非不聽,白浪費一個名額。”
只有王哥沒說什么,他是知道老羅給夏芍開小灶的。
廠里常做的幾樣細點夏芍都會做,只要不碰上餅干班那幾種餅干,應該沒什么問題。
老羅也知道夏芍學過什么沒學過什么,特地在路上叫住
夏芍,塞給她幾張紙,“那幾種餅干的配方,你拿回去看看。能學會就學,學不會也不要緊,不一定能抽到。”
這可真是擺明了的偏心了,夏芍笑著道謝“我會回去好好看的。”
老頭兒自己還不覺得自己偏心,“我這可不是向著你,單位那些細點,哪樣他們不是年年做這要是還不會,就是他們自己沒留心,可不是我沒教。”
做師父的都喜歡主動學習的,不喜歡張著嘴等人喂的。
夏芍點頭表示明白,眼睛笑成了兩彎月牙兒,“上回我給您送那肉脯好吃嗎”
過年那些豬肉她煉了一部分油,剩下的瘦肉有的炒菜了,有的切成薄片,做了些肉脯當零食。肉脯里放了點蜂蜜,又點了微辣,她能一口氣吃四五片。
沒想到老羅說,“太費牙。”又板了臉說她“以后別送了,省的人說我收受賄賂。”
背著手走了,步伐看著可沒一點生氣,倒透出些高興。
那幾張紙夏芍沒急著看,晚上回了家,她才拿出來,仔細翻了翻。
要單看名字,這幾張紙上記著的餅干足有六種之多。又要記配方,又要記制作過程,堪比考試前一天臨時抱佛腳,光背也夠夏芍背得頭昏腦漲。
但看得仔細點就能發現,雖然名字不同,做出來的東西看著也不同,有幾種配料卻是相同的。
比如爐果和長條果這兩種最便宜的餅干,油跟糖就是一樣的,只不過爐果切塊后灑了芝麻,長條果切成了長條。
香蕉果跟前兩者是一樣的糖,油卻多了半兩。因為香蕉果要用手搓成香蕉狀,油少了搓不起來。
梅花餅看著好看,用模子卡成了五瓣的梅花,中間的花心還是鏤空的。可配料跟爐果和長條果也一樣,一斤面一兩半的油、三兩半的糖,只是在表面刷了一層雞蛋。
料最好賣得最貴的是桃酥和八裂酥,但所謂的八裂酥其實就是沒有放果仁的桃酥。因為配料里面油較多,起子也多,上爐烘烤后表面會自然裂出一道道紋路。
夏芍全看過一遍,心里有了數,就把那幾張紙收進抽屜,準備吃完飯再背。
正準備出去做飯,有人敲廚房門進來,“是陳寄北陳師傅家嗎”
以前別人叫陳寄北,要么直呼其名,要么小陳,關系好點的寄北。現在突然換成了陳師傅,正在廚房的孫清聽了還不太習慣,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誰,“是”
話還沒說完那人就進來了,熱情地握了孫清的手直搖,“您就是陳師傅的愛人吧您好您好。”
孫清都被搖懵了,剛好這時候夏芍出來,她趕忙指對門,“那才是小陳家。”
來人一愣,倏地松開她,轉頭要去握夏芍。
夏芍很自然地去洗臉架邊洗手,借機避開了。
那人沒握著,只能堆起一臉笑,“看我這眼神,陳師傅的媳婦兒怎么也該是你這么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