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西北風”這次夏芍是真生氣了,看都不想看男人一眼。
平時不長嘴也就罷了,有事還不長嘴,甚至故意瞞著她,他還把她當妻子嗎
覺察到她情緒不對,陳寄北低聲叫她“夏芍。”
夏芍沒有理。
過了好一陣兒,男人聲音更低,“媳婦兒。”
這還是除了在床上,他第一次這么叫她,還是在外面,夏芍卻依舊不想理。
這次和被他鬧狠了那次還不一樣,那次夏芍冷著臉,這次夏芍連臉都沒冷。
進門看到孫清一邊做菜,嘴上還叼著個什么,她還笑著問了句你吃的這是棗糕
“對啊。”孫清說,“下午去買豆腐的時候看到,就買了點,還挺好吃。”
夏芍和以往一樣跟對方聊著天,可進了屋,就是不和陳寄北說話。
兩人像是進入了一種僵持,陳寄北不說,她也不說,看誰比誰更憋得住。
陳寄北跟她說了幾次話都沒人理,干脆也不說了,就靜靜跟在她身后。她做飯,他就點火燒柴。飯做好了,他又搶著搬炕桌,端東西,飯后照例去刷碗刷鍋。
兩口子誰都沒跟誰說話,就這么睡下,早上夏芍睜眼,陳寄北已經去單位了。
看著鍋里給她留著的早飯,夏芍氣不打一處來,差點把鍋邊煉的油碰倒了。
然后她望著那一小壇油,突然想到了什么。
另一邊老羅也早早起來了,一起來就鼓搗他以前記那些東西,看著上面蟲蛀的痕跡皺眉說自家老伴兒“你怎么放的全讓蟲咬了,好多字根本就看不清。”
他這幾天火氣大,他老伴兒自顧自忙自己的,也沒理他。
老羅研究半天一無所得,又想拿出夏芍給的餅干嘗一口,結果一伸手,“我那包餅干呢”
“昨天國強他媽抱著國強過來,我看他喜歡,給他吃了。”
國強是老羅家小孫子,今年五歲。老羅一聽就急了,“你怎么能給他吃了”
“我怎么就不能給他吃了就許你吃,不許你孫子吃”
都說隔輩親,老羅老伴兒最委屈不得的就是這個孫子,聞言立即不高興了。也是老羅沒說清楚,他老伴兒給當普通餅干了,看到孫子喜歡就全喂給了孫子。
他老伴兒還說他“你就是干這個的,豬肉吃不起,連個餅干也吃不起了”
“豬肉能和這個比嗎”老羅瞪眼,“這個餅干可比豬肉稀罕多了”
說到這里,他突然一頓,接著一言不發,飛快翻起了他那些筆記。
第二天老羅早早就迫不及待去上班了,沒想到夏芍來得也很早,兩人在路上碰了個正著。
正要說話,又看到了樂呵呵的常副主任。兩人誰都沒提醒誰,卻下意識都止住了話頭。
常副主任沒注意,一邊推著自行車往里走一邊跟老羅問好,“師父早啊。我昨天去看了下,荷花酥跟棗糕賣得都不錯,也不知道老車下那批大棗什么時候能到。”
“應該用不了多少時間。”老羅說,“大棗咱們年年買,有渠道,直接找那邊要就行。”
“那就好。倉庫里的已經全用完了,我還怕老車下料太慢,供貨跟不上。”
常副主任去車棚鎖車了,老羅和夏芍不約而同加快腳步,迅速把他甩出了幾十米。
等周圍沒別人了,兩人才放慢腳步,走去僻靜處那幾棵剛過完冬還沒有抽芽的大樹下,注意著四周,“關于那個宮廷桃酥”
一老一少幾乎是異口同聲
“差的是不是豬油”
“差得會不會是豬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