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是既怕她再出事,又怕她隨便被人嫁了。比起皮四,李寶生好歹性情溫和,長得也不錯。哪怕遠在千里之外,可以夏母的性子,閨女在她眼皮子底下,她也未必護得住。
估計在原書里,原主之所以拖到了三十多歲才嫁給皮四,也是夏母堅決不同意。
不過夏母歲數大了,身體又不好,總有不在的一天,總有力不從心的一天。
夏芍甚至懷疑夏萬光那三十塊錢到底是怎么欠的,畢竟皮四這么早就打起了她的主意
還有這次,對方應該是不痛快她嫁去了東北,才幫夏萬光出了這么個餿主意。
不過這人也是娶過老婆的,不然怎么能叫老鰥夫夏芍沒有接那句讓夏萬光媳婦兒尷尬的話,假作好奇,“能跟大哥玩一起,這人不小了吧,還沒說媳婦”
只要她不提那事,夏萬光媳婦兒說什么都行,“說了,今年才說的,好像是后天結婚,還請你哥過去喝喜酒來著。女方姓唐,是上興縣那邊的,離咱們這有點遠,得四十多里地。”
姓唐老鰥夫之前那個老婆好像就姓唐
夏芍還想再問,屋里夏萬光似乎咳嗽了聲。嚇得他媳婦兒立即閉上了嘴,兩下吃完瓜起身干活去了。
夏芍吃得慢,就垂著眼簾坐在那,邊吃邊想心事。
陳寄北早就吃完了,正和夏萬輝一起往家里挑水,回來看到她這副神情,放下桶,“怎么了”
“咱們晚一天走吧。”夏芍抬起臉,一開始還有些猶豫,很快又只剩下堅定。
陳寄北沒有異議,“想多在家待兩天”
“也不全是。”夏芍放下瓜皮,“皮四后天結婚,我想去喝喜酒。”
他們原定于后天出發,如果要喝皮四的喜酒,那最少也得往后延一天。
夏芍想了又想,還是覺得不能讓皮四這婚結得太順利。倒不全是為了給自己出氣,主要皮四那個媳婦兒是被他和他媽打跑的,回了娘家不出一個禮拜,人就沒了。
人傷得太重了,跑回去的時候全身都是腫的,胸腔里也有積水。
這人明明就是被打死的,女方娘家來鬧,皮四卻只賠了點錢,根本就沒事。
不過家暴這個東西別說現在了,六十年后都很難判。夏芍上輩子就聽說過一個新聞,女方被打致死,男方只判了六年半,一條人命就只值六年半
夏芍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變這個唐姓姑娘的命運,但既然知道了,總要試上一試。
她擦擦手紙上沾到的汁水,“他給我哥出這種餿主意,不膈應他一下,我不甘心。”
夏芍性子平和,少有這么執著的時候,當初李家給她戴綠帽子,她都沒說非要膈應李家。再聯想她聽到皮四這個人時驚訝的表情,這里面估計還有什么事。
陳寄北低眸望她半晌,“用不用我把他也揍一頓”
之前還轉移話題,這就承認了夏芍眼睛彎起來,“先看看,不行再套他麻袋。”
見他黑眸依舊深深望著自己,她又低聲補充“這人跟我哥說過想娶我。”
穿書的事情沒法說,皮四這個媳婦兒很可能會被打死這事也沒法說。但能說的夏芍還是都說了,她自己就氣過男人不長嘴,總不能學他什么都瞞著。
只是此言一出,陳寄北眼瞬間冷了,唇也抿成一個不悅的弧度,“去,必須去。”
聽說兩口子要跟著自己去皮四家喝喜酒,夏萬光下巴差點掉下來。
皮四這個喜酒,他自己都沒想去喝,主要是被坑得太慘了,到現在一閉上眼還是被按在河水里絕望的感覺。只是看看陳寄北,他又說不出個“不”字。
到了那天,夏芍還給陳寄北捯飭了下頭發,換上了那身陸澤同送的短袖。
兩人往那里一站,男的俊,女的靚,比一雙新人還要亮眼。尤其是陳寄北,農村漢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個個曬得面龐黝黑,哪見過相貌這么出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