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惠是王哥家二女兒,今年十八,聯歡會上夏芍見過幾次。王哥大女兒已經嫁人了,平時他媳婦兒忙不過來,都是這個二女兒洗衣做飯,王哥沒少夸她懂事。
可就這么個懂事的姑娘,卻把王哥氣得遲到了,夏芍有些沒想到。
王哥以前也沒想到,“我還說家里就她最省心,結果她這書念得好好的,再有一年就該畢業了,非跟我說要結婚,看上的還是我鄰居家一小子,外地來的。”
“外地來的”夏芍沉吟,“他家跑外調過了沒有”
“過了,不過早被帶走了,還用得著王惠在這兒氣我”
“那他有正式工作嗎”夏芍又問。
聽她問得這么仔細,王哥蹙了蹙眉,“有,在鋼廠,怎么了”
怎么了
當然是琢磨這婚能不能結了。
王哥不說,她都忘了王惠明年高中畢業,而明年是68年,開始知青下鄉的那年。
王惠要是不結婚,一畢業肯定要下鄉,等再回來就是八九年以后。到時候她都二十七八了,最大的可能就是嫁在農村,想要回城都回不來了,除非離婚。
而她那個年齡,就算離了婚也不好再嫁,最大的可能就是一輩子都留在農村。
不知道還好,既然知道了,王惠自己還有對象,有些話該說就得說。
夏芍組織著措辭,“要是男方人品可以,王哥還是考慮一下吧。”
王哥顯然沒想到她會說這話,一愣。
畢竟夏芍這個人向來有分寸,不說人是非,也從不像這樣插手別人的家事。
夏芍也知道自己這樣很唐突,“我就是覺得城里人口越來越多,工作越來越不好找,王惠就算高中畢業,也不一定能找到工作,到時候還是得嫁人。既然早晚要嫁,還不如早點定下來,定下來回去繼續上學也行。現在亂哄哄的,誰也不知道還會出什么變故。”
王哥沒說話,倒不是夏芍說服他了,主要他也拿不準還會不會出變故。
比起別人,那小子好歹跑外調過了,也有個正式工作,算是個穩妥的選擇。
王哥蹙眉陷入了思索,那邊,陳父把目光落在了家里兩個崽身上。
昨天他是被氣狠了,沒多想,今天冷靜下來一琢磨,總覺得入贅這件事有蹊蹺。
陳慶年倔得很,從不向人低頭,當初出了那件事,差點被他打去半條命,都不肯去給人道歉。最后還是貴芝帶著東西去的,低聲下氣賠了不少好話。
這頭倔驢能伏低做小給人當上門女婿他估計寧可餓死。
陳父磕磕煙袋,走到在地上寫字的小承冬身邊,“告訴爺爺,你到底叫什么”
“夏承冬。”小承冬連頭都沒抬。
陳父不信,又去問坐在秋千上的小半夏,“你也姓夏”
小半夏剛要回答,外面有人敲門,“聽說你家來了外人,介紹信我們看一下。”
這一路被查了太多次,陳父雖然覺得煩,還是伸手去棉衣內側摸信。
這一摸,竟然摸了個空。
陳父不信邪,把棉衣脫下來仔細翻了遍,還是沒有。
匆匆跑進屋里一頓找,依舊沒有。
陳父的冷汗刷一下就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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