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你還是再想想吧,不行跟表哥商量商量,要是來,就給我打電話。”
夏芍就沒再多說,問起秦舒和陸澤同的小女兒小雪。
提起女兒,秦舒的語氣柔和了不少,兩人又說了幾句才掛斷電話。
回辦公室的路上,夏芍還在想蔡付恩這件事。
明明死得有些不明不白,帶給人的卻不是悲傷與憤怒,而是慌亂和麻煩。
這是時代的悲哀,跟蔡付恩自己不做人也脫不了關系。
還好秦舒當初把兒子帶走了,也改了姓。不然就算沒被蔡家偷走,送去黑龍江鄉下,生活在這么復雜的原生家庭,也保不齊會長成書里那個反派。
第二天夏芍接到了陳寄北的電話,和她報平安。
工作上的事陳寄北沒多說,秦舒這件事夏芍也不方便在電話里說,兩人沒聊幾句就掛了。
沒想到過不幾天,陳寄北那邊還沒回來,夏芍這邊再次接到了秦舒的電話。
倒也不算是秦舒的,打來的其實是陸澤同,開口便是“我和你嫂子下午的火車到江城。”
夏芍一聽眼皮便是一跳,“出什么事了”
“下午見面說。”陸澤同一句沒有多提,交代完就掛了電話。
夏芍就和車主任請了半天假,去火車站接人。
陸澤同走的時候還是62年,如今已經73年了,火車站看著沒什么變化,他人卻變了不少。
大概是常笑的緣故,眼角淡淡的魚尾紋愈發深刻了,人到中年還有些發福。不像當初,因為劉鐵萍和劉家那些糟心親戚,哪怕是笑,眼里也時常有著無奈。
只不過心理有事,他面上有些嚴肅,站在他身邊的秦舒更是臉繃得緊緊的。
身后的小虎已經比秦舒高了,十五六歲的年紀正在抽條,看著瘦瘦的,背著包
,緊抿著唇。
夏芍一看他神色就知道他要么不情愿,要么就是已經知道他爸的事了,心理憋著憤懣。
小虎跟著媽媽走的時候才四歲,蔡付恩不來看他,他其實對這個生父早沒印象了。活著的時候不管,死了卻給他帶來這么多麻煩,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過看到夏芍,他還是悶聲叫了人,“小嬸嬸。”
哪怕心情不好,禮貌還是在的。可見這些年,陸澤同和秦舒沒少在他的教育上下功夫。
夏芍笑著點點頭,“嫂子和小虎還是第一次來江城吧是不是沒有省城風大”
退去當年的溫軟,夏芍說話依舊柔和動聽,不疾不徐,讓人聽了如沐春風,心情都不自覺好起來。
秦舒緩了緩神色,“是沒有省城風大,感覺也比省城暖和。”
“那是因為風小,其實氣溫差不多。是吧表哥”夏芍接過她手里的包,帶著人往外走。
陸澤同就回身叫了聲小虎,又和秦舒說,“江城多山,不像省城全是平原,風都被山擋住了。你要是在這住過就知道,這邊氣候挺好的,吃的東西也多。”
“吃的是多,可惜你們來早了,再晚半個來月就能吃山菜了。”
夏芍什么都沒問,和陸澤同你一句我一句介紹著江城,秦舒聽著,神色又緩和不少。
幾人一起去了夏芍家,陸澤同一進院便道“你這住得比我那都好。”
“也是運氣好,碰上了好房子。”
陸澤同當初要沒劉家那群人拖后腿,想買這么個房子,也未必買不上。夏芍笑笑,朝里面喊“媽,寄北他哥他嫂子來了”喊了兩聲,里面的縫紉機才停下。
“哎”
夏母迎出來,鼻梁上還架著副老花鏡,是夏芍才給她買的。
老太太喜歡陳寄北這個女婿,連帶著女婿的表哥也高看一眼。何況她聽夏芍說,當初還是這表哥給陳寄北找的工作,待陸澤同自然很熱情,趕忙給幾人倒水。
幾人脫了外套坐下來,陸澤同也沒繞彎子,“我們準備讓小虎轉學到江城一中。”
果然是要轉學,夏芍點點頭,并不覺得意外,“用不用我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