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終于泄出些后怕和慶幸。
陳寄北這一生,童年飽受忽視,少年壓抑隱忍,是遇見夏芍之后,才得見一線天光。
夏芍就像一支神奇的畫筆,在他這幅陰暗的黑白畫上添了一抹抹明亮的色彩。可他依舊沒有想到,如果沒有遇見夏芍,他會變成那個樣,世界會變成那個樣。
那個世界的他為什么不愛惜身體
因為不論他生老病死,健康或者疾病,他都覺得沒有人在意。
那個世界的他為什么拼了命工作
因為他沒有別的途徑實現自我價值,因為只有工作,是他付出了努力就能得到回報的。
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功成名就背后,一旦閑下來他要面對的只有孤獨。
陳寄北把頭埋進夏芍頸窩,感覺頭頂被人輕柔地摸了摸。
好像每次他難過,都會有這樣一只手,無聲地給予他安慰,陪他走出心結。
那發絲間的清香,是他找遍洗護用品也復制不出的寧和與溫暖。
“能遇見你真好。”他聽到自己輕聲說,“你能來真好。”
夏芍也聽到了,有些無奈,更多的卻是輕松,終于卸下包袱的輕松。
這男人太敏銳了,很多年前就似乎覺察到了什么,只是一直沒有說穿。知道他可能去了原書中的世界,她就猜這個本就不怎么嚴實的馬甲終于要捂不住了。
夏芍回抱住男人,也將下巴擱在男人肩上,“我也是,能來這里遇見你,真好。”
陳寄北在這個世界沒有家,她在上輩子那個世界又何曾有家
父母離異,各自有各自的家庭,最愛她的爺爺奶奶也都不在了
是陳寄北,哪怕笨拙,哪怕不會表達,卻給了她自己一切能給的愛。那種愛他們誰也沒對彼此說過,卻隱藏在眼神里,隱藏在行動中。
或許能擁有第二次生命不是她最大的幸運,遇到他才是。
夏芍輕聲湊近陳寄北耳邊,“你應該猜到了,我”
“他倆說什么呢哥你能聽到嗎”
房門外,半夏也在跟承冬咬耳朵。
承冬看她一眼,什么都沒說,半夏就把耳朵使勁往門上貼了貼,然后
房門“吱呀”打開的瞬間,不論是門里的陳寄北夏芍,還是門外的半夏,全都是懵的。
承冬反應快,趕緊藏到了墻后。
然并卵,半夏實在太尷尬了,轉頭小聲問他“哥我該怎么辦”
承冬當時就僵在了那,感覺這個妹妹不能要了。
陳寄北也覺得這個女兒不能要了,只不過“女兒不錯”是他自己說的,現在想塞也塞不回去了。
一片尷尬的沉默中,半夏想出了一個蹩腳的理由,“我、我是來關門的。對,我是發現門沒關好,回來關門的。沒想到咱家這門太松,竟然一碰就開了。”
她說著還把門拉上了,準備演示一下。結果關得太嚴,一推,竟然沒推動。
真是沒有最尷尬,只有更尷尬。
夏芍都有些無語了,看一眼臉色發沉的男人,“陳半夏。”
“在。”半夏瞬間老實了,還下意識立正站好,把手貼在褲縫上。
夏芍正想說什么,樓下門響了,“請問是陳寄北先生家嗎”
“我去看看”半夏眼睛一亮,趕緊趁機跑了,過不多久又噔噔跑上樓,“爸,樓下有個政府來的,還陪著個老先生,說是剛從海外回來,來找你的。”
海外來的,來找陳寄北
夏芍和陳寄北都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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