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光亭位于城西郊外的僻靜之地,此處視野遼闊,空氣清新,四周靜謐安然,是絕佳的幽會之所。
一聲輕柔如煙的“裴小九”使裴扶墨恍惚了須臾,很快又恢復如常。
江絮清直接走到他身側站著,如往日那般親昵地問“你來多久了”
裴扶墨淡聲道“不久。”
他回答的簡短,且讓人不知如何將話接下去,但若是往常,他定會毫不客氣地撩起衣袍站起來就抓著她懲罰,來遲了竟是讓他久等。
如今他對她的態度與普通人無任何區別,冷冷淡淡地說著場面話。
江絮清為這種落差心酸了下,但極快振作起來又笑盈盈道“今日琰兒聽說我與你在凌光亭相約,本想也跟著一道來的,我說什么也不愿意,他啊便還趁我不注意時,非要偷偷溜進了我的車廂,還好被安夏給發現了。”
“你知道的,琰兒這個年歲最是纏人,而他平日最仰慕的人就是你,但今日我說什么都不會帶他來的”
裴扶墨不耐煩聽下去了,直接打斷“江絮清,若有什么話你便直說。”
他不喚她慕慕了
竟這樣陌生的直呼大名。
可若是往常的他聽到這樣的話,定是會耐心聽她說完,還會說笑似的當著她的面要打江琰的屁股。
他竟是都不愿再與她有過多的牽扯了嗎。
江絮清緊緊攥著裙裾的手也這樣無力地松開,她側過身,留了個背影給裴扶墨。
裴扶墨坐在石凳上,眼角余光輕微閃爍,像是為自己方才說出口的話有一絲懊悔,但這種懊悔不過片刻便消失殆盡,只余下無盡的冷漠與疏離。
江絮清自己整理好心緒,才轉身坐到了裴扶墨面前。
她抿了抿唇,說道“那晚在太液池,我看到將四皇子推入池內的人是沈貴妃娘娘”
裴扶墨頷首。
江絮清水潤的杏眸毫不避諱地落在裴扶墨的俊美的面容上,想要看清楚他神情的變化,但他掩飾的極好。
她什么都看不出來。
江絮清泄氣地說“若是我說出來了,沈貴妃娘娘便會下獄。”
按照前世來看,沈貴妃下獄后,沒兩日便死在了牢中,之后的事也不了了之了。
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就連前世的江絮清也不清楚。
但以她對裴扶墨的了解,她從不知道身為后宮妃子的沈貴妃與他有什么關系。
裴扶墨手指微動,沉吟了會兒,“你要怎樣,才不會將她招供出來。”
明說了,裴扶墨想要保住沈貴妃這條命,而當晚只有她一個目擊者,她的證詞致關重要。
江絮清凝眸看他“我能問下她與你是什么關系嗎,為何你想要保住她的命”
裴扶墨眸光微不可察地縮了下,對上江絮清期盼的眼神,幾息后,輕微挪開。
“你一直想要的離元先生的孤本,我愿拿此交換。”
“什么”
裴扶墨道“那本書籍,你一直都很想要,不是嗎”
離元先生的孤本,可是無數文人嘔心瀝血都想要得到的珍品,江絮清曾不經意間提過兩次,但沒想到裴扶墨一直放在心上,她有些動容,裴小九果真還是在乎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