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清睜眼醒來,發現已經在自己的房間了,她揉了揉微酸的脖頸坐起身,寂靜的屋內響起嚴厲的嗓音“你還知道回來了。”
“阿娘”江絮清眼眸迷蒙,意識尚在混亂,沒明白自己怎么忽然到家了。
唐氏端著一杯熱茶遞給她,正色道“半個時辰前,鎮北侯府的馬車將你送到了家門口,但車內只有你一人,睡得沉沉,怎么搖都不醒。”
聽完后,江絮清注意點卻在別處,“就我一個人裴小九呢”
唐氏示意她先喝茶,才說道“就你一人,沒瞧見懷徵的身影。”
江絮清抿了抿茶水,神思有些恍惚,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假山處與裴扶墨躲藏起來那段,至于自己如何睡著,又是如何到家的,印象全無。
不過看樣子,裴扶墨應當是派人將她安全送了回來。
唐氏打量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江絮清的臉龐,見她一會兒笑得甜蜜,一會兒又困惑不已的樣子,頓時怒從心起,冷言道“慕慕阿娘平日教你什么,你都忘了”
江絮清被母親勃然大怒的態度嚇了一跳,緊張問“阿娘,我怎么了”她不就是因安華公主的邀約進宮一趟,又發生了點事晚回了嗎
唐氏蹭地站起身走到梳妝臺前取了一柄手持鏡,那鏡子直接放置江絮清面前,鏡內投射出她纖細的脖頸與鎖骨。
那往日白凈的肌膚,現在尚留著多處紅痕。
江絮清蹙眉,不解母親的意思,說道“阿娘,安夏呢,讓她幫我取祛淤膏,宮里的蚊蟲實在太毒了。”
唐氏問道“你確認是蚊蟲咬的”
這種話應付安夏那種沒成婚的小丫頭就算了,竟還敢糊弄她。
江絮清還是沒明白,老實地點頭。
見她執意不說,唐氏踱步走了幾圈,憂愁道“慕慕,你是個姑娘家,即便與懷徵關系再親近,這未成婚之前不可逾矩一事,還要阿娘提醒嗎”
話以至此,江絮清隱約明白了什么,眼眸漸漸睜大,愣愣地望向銅鏡內那一片片紅痕。
唐氏無奈嘆氣“今日便罷了,所幸沒有外人瞧見,下不為例了,否則讓你父親知道,非得打斷你的腿不可。”
“我去喚安夏進來給你上藥。”
唐氏出去后,江絮清纖細的手指搭在自己的鎖骨處,疑惑沉思。
最終,她嚇得手中銅鏡掉落。
阿娘動怒如此,是認為裴小九親了她
唐氏剛跨出房門,迎面撞上了裴幽。
廊下燈光搖曳,裴幽神情不明,他十分守禮后退幾步,喚了聲夫人。
唐氏頷首,問他來鳴秋院做什么。
裴幽含笑道“方才與江大人在書房探討學術,下人將燉好的烏雞湯端上來,江大人說這是他吩咐廚房為夫人燉的,特拜托我來請夫人去品嘗。”
唐氏笑道“勞煩你跑這一趟了。”
裴幽淺笑“不麻煩,都是我應該做的。”在江府做了兩年下人的他,不過是請個人罷了,又沒什么大不了的。
唐氏又與他說了幾句,就先去書房了,見裴幽慢悠悠跟在身后似要出來,也沒多想。
唐氏轉身消失后,裴幽停住步伐,他單手負于身后在原地站了須臾,又往方才的方向行去。
透過房門縫隙,他看到安夏手上拿著一罐藥膏正在給伏在榻邊的江絮清涂抹,少女嬌柔的聲音響起“安夏,你說我娘是不是想太多了,她竟覺得我身上的紅痕”
安夏笑問“紅痕怎么了姑娘”
江絮清似是羞赧,雙手捂住臉頰“她覺得,我這里是裴小九親成這樣的”
這不是很過分嗎,他怎會對她做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