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幽心里猛沉,跨步上前幾步便行至江絮清身旁,看似與她同行,他卻能感覺到她對他刻意保持的那股疏離感。
三人剛出了靈玉閣。
江絮清還沒來得及遠離裴幽時,安夏眼神暼向右側方,提醒道“夫人,世子來了。”
江絮清循著她視線望去,幾步遠的距離處,一身墨紫色蟒袍的裴扶墨佇立在晚霞的輝光下,柔和的光將他俊美的輪廓線條勾勒得猶如精致的畫作,他面上含著淺笑,眸色似有冷意。
天色微微暗沉,風也靜了。
馬車行至鎮北侯府前停下,江絮清下了馬車后,眼神往后一瞥,見沒有另一輛馬車跟過來,面色疑惑了須臾。
很快身旁響起輕嗤,裴扶墨淡聲道“兄長臨時有事,要晚點回府。”
方才在靈玉閣意外碰面,裴幽回了自己的馬車,跟著他們的馬車在后,江絮清還當他也要一道回來,在沒看到人后也就稍微詫異了下,她喔了聲,不以為意道“那我們進去罷。”
她看起來像是絲毫不在意裴幽回不回,裴扶墨有些想笑。
江絮清十分自然地挽上裴扶墨的手臂,要與他進府,她的手背突然被溫熱的掌心覆蓋,江絮清抬眸看去,對上裴扶墨冷漠的視線。
“你今日去靈玉閣做什么”
還是問了。
方才從靈玉閣離開后,上了馬車她便匆忙將自己與裴幽偶遇的事解釋清楚了,當時裴扶墨只淡淡睨她一眼,“我什么都沒問,你緊張什么。”
不知為何,只要是對上裴幽的事,她總是對裴扶墨有一種天然的心虛感,倒是忘了,她急于解釋,反而還犯了欲蓋彌彰的錯誤。
不過后來他也一直閉目養神,什么也沒問,她
以為他并不在意的。
江絮清緩緩將手松開,
揚起瑩白的臉龐,
唇角微勾,笑意有些赧意地說“我給你訂做了件禮物。”
禮物裴扶墨蹙眉,細細打量她面上的神情,想從中看出點什么隱瞞。
可她掩飾的實在太好了。
他只遲疑片刻,很快便恢復淡漠的神態,負手朝府內走,“江慕慕,我的生辰早就過了。”
竟是一點都不感動江絮清站在原地楞了會兒才追上去說道“誰說只有生辰才用送禮的”
他倏地駐足,江絮清沒反應過來,直接撞上他堅硬的后背。
她揉了揉泛紅的鼻尖,疼得淚花都冒了出來,他究竟是怎么長得,為何全身上下都那么硬
裴扶墨轉過身來,眼中并無任何感動,語氣清冷“江絮清,你曾說過,除了生辰禮物,你并不會為我花費一點心思。”
江絮清揉鼻尖的手頓時僵滯,她在腦海中不斷地回想,總算回憶起當時為何說了這句話。
在她十歲那年,她喜歡與同齡的閨秀一塊玩鬧,但貴女圈內與她最要好的只有成如筠,筠兒時常會來江府尋她,曾與她說過,貴女圈內不少人在流傳她厚顏無恥每日纏著鎮北侯世子一事。
裴扶墨自小便優秀,他這般的家世相貌與才能,想要與他打好關系的人更是層出不窮,小姑娘心儀他的更是數不勝數,而他除了一些國子監內相識的好友,姑娘中也就與江絮清關系最為要好,甚至不在意男女大防一事,也要與她親近。
裴扶墨幼時也算稱霸長安的小霸王,他總覺得江絮清是他一生要護著的人,若是有誰敢說她一丁點兒不好,他會直接上門教訓,打得那人不敢再說她閑話。
這樣的狀況久了,除了成如筠之外,嚇得許多閨秀都不愿與她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