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周嚴的腰側取出一把佩劍,
劍身從劍鞘中抽出,月色下發出寒冷的光。
頃刻間便使劍身沾滿鮮血,卸掉了賀遠兩只臂膀。
“啊”一聲凄慘的叫聲響徹上空,就連左軍的一些官兵見此場景,都不由背脊出汗。
江絮清驚懼后才將將回神,眼睫睜開,便看到一只男人的手臂滾落至她的眼前,那只臂膀手指還在輕微動彈,濃稠的鮮血流了滿地,沾濕了她的裙裾及鞋底。
驚懼的畫面霎時定格,她嚇得身軀發抖,臉上血色褪去。
裴扶墨提著帶血的長劍,吩咐周嚴“此人乃南夷皇室血脈,帶回去發落。”
賀遠聽完,瞬間嚇得連疼痛都忘了,他失去了雙臂,在地上如蟲子似的蠕動,“你,你說什么”
他怎會是南夷人
裴扶墨憐憫地看他“被蒙在鼓里的可憐人。寧威將軍從前在一場戰事中搶奪了南夷王妃,彼時王妃便已經懷了你,但寧威將軍沉迷女色,偏生將王妃藏起來不愿上交,也是為了這個女人,害得我朝那場戰事犧牲了不少將士,浮尸遍野。”
“此事他倒是滿得死死,還將你當親骨肉似的對待,實際上,你的母親便是在生了你后,便不堪受辱自戕而亡,多年后若非徹查得知你是南夷余孽,寧威將軍還在暗中利用你的身份打算勾結南夷。”
“只是處死他算輕了,倒是沒想到,他還想辦法留你一命,你卻自己送上門了。”
賀遠聽完全過程,已渾渾噩噩失了神智般,一直不停呢喃,他不信。
最終因為失血過多,他無力昏倒了去。
周嚴吩咐官兵將他壓上帶回衙署,則轉過身想要說什么,卻看到世子扶著面色蒼白的世子夫人,一臉緊張。
“慕慕慕慕”裴扶墨呼吸驟緊。
江絮清動了動發酸的手臂,過了會兒才回神道“我沒事”
她就是忽然被嚇到了,生平第一次看到一只斷臂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那么多血,流了滿地。
這些殷紅的鮮血,更是讓她忽然想起前世在牢房里,看到裴扶墨被嚴刑拷打的慘狀。
那時候的他早已沒了平日的意氣風發,松散的囚衣上都布滿了血痕,渾身都是傷,好像隨時要死去一般,她越想越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活過來的他。
江絮清顫巍巍地抬眸看向裴扶墨。
對上他擔憂的眼神,她眼尾漸紅“我真的沒事。”
現在緩過來就好了。
江絮清露出了個笑容,想要安撫裴扶墨。
哪想裴扶墨的目光落在她的肩膀上,看到那幾道手指印時,周身氣息霎時冷肅。
她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發現因為賀遠一直抓著她的緣故,就連衣服上都留下了他的指痕,不過只是件衣裳而已,回去換了就好。
江絮清莞爾一笑,正想說話,裴扶墨緊繃著面容將她打橫抱起,神色冷漠到讓人不敢說話。
她看向他精致的下頜,低聲啟唇“怎么了,裴小九。”
他沉默不語。
周嚴跟在身后,裴扶墨吩咐他回去處理后續事宜后,便抱著江絮清上了鎮北侯府的馬車。
車廂內點燃了燭火,車窗與門簾緊閉,就連風都鉆不進來。
裴扶墨將江絮清環在自己身前,深深看了她一眼,冷聲道“脫了。”
江絮清微怔,疑惑地問“什么脫,脫什么”
裴扶墨冰冷的指腹搭上她的衣襟,似在詢問,也是在施壓“是你自己脫,還是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