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扶墨腳步不停,淡淡道“我什么時候說走了”
他的確沒說,但前不久他忽然起身一句話沒說就離開房間,她可不是認為他又出府了嗎。
裴扶墨擺了擺手,安夏心領神會,便悄悄退了出去。
他走過來,說道“我方才去找了宋大夫,聽他之言,你渾身冰冷應當是昨夜服用了那藥的緣故,晚點便能回暖了,但你今日不可隨意走動,好好在床上休養。”
江絮清躲避他的眼神,輕聲道“我知道了。”
她直接又鉆回了榻間,乖巧地繼續去睡了。
裴扶墨淡笑了聲,冷不丁說道“你不餓”
默了許久,床榻最里邊傳來郁悶的聲音“不是你讓我睡的”
他傾身過來將她扶起,“我是讓你在床上休息,沒說讓你睡一整日,你從昨晚就沒吃,現在都巳時了。”
說完他便喚安夏去準備一些清淡的膳食進來。
江絮清怔怔地望著他精致的側臉,有諸多不解一直在心頭縈繞,為何他好像變了,分明還是那張臉還是那聲音,可她卻覺得不像平常的裴小九。
沒多久,安夏呈上一些清潤好消化的食物。
裴扶墨在榻邊安置了個矮案,方便她直接在榻上進食,二人簡單用了一點膳食后,裴扶墨便扶著江絮清去睡了。
待確認她安穩地睡著后,他面上的笑意才漸漸徹底褪去。
很快,安夏又被喚了進來。
她低著頭,老實地將不久前跟江絮清的對話都交代了出來。
但后院古槐樹的事特地隱瞞了。
“還請世子放心,奴婢沒有跟夫人說說她昨晚喚了大公子的名諱。”說出這句話,安夏自己都嚇得不行。
昨夜里夫人哭得迷迷糊糊,她和世子都聽不清她說什么,就聽見“對不起”和“裴幽”二字,還記得昨晚世子聽到大公子的名諱從夫人口里出來,當時臉便沉的要提刀殺人一般,嚇人得緊。
裴扶墨指骨揉了揉眉心,“下去。”
“是。”安夏瑟瑟發抖,剛退后幾步,又聽世子冷冷地警告,讓她把嘴閉緊。
裴扶墨側臥在江絮清身旁,一條腿放松一條腿屈著,身姿懶散,十足的俊朗不羈。
他睜著一雙漠然的桃花眼,撫摸江絮清溫軟的側臉,眼神流露幾分哀色,喃喃低語“嬌嬌,怎么辦,我險些就要信你了。”
昨夜就差那么點,他便又要上了前世一樣的當。
夜半間,許是今日睡了一整天的緣故,江絮清后半夜忽然沒了困意,莫名其妙的醒了,醒來時發現自己整個人都在裴扶墨的懷里。
他難道是一整天都沒出府么
她無聲嘆氣,遂小心翼翼地挪開了身子,想要從榻上起身。
屋內沒有點火,江絮清睡在最里側,為了不碰到裴扶墨將他弄醒,她下來時都輕手輕腳,屏息凝神,生怕弄出一點動靜。
落了地后,她動了動睡得有些發軟的四肢,摸著黑往前方探路,屋內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剛走幾步,她的右腳不慎撞到了一張木凳,被絆得一聲響,疼到沒忍住喊了一聲。
此時,屋內的燭火忽然亮了起來
男人舉著燭臺朝她走近,燭光照亮他冰冷的臉龐,他居高臨下地道“江慕慕,你真是越來越有能耐了。”
江絮清坐在地上,抱著被撞疼的那只腳,聽他冷厲無情的話語,眼尾倏地通紅,掛上了淚珠,“我口渴了,想喝水都不行么”
還不是擔心會將他吵醒,她這才連燈都不點,害得她還被絆了一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