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和諧的氛圍,寧枝就算出聲也不得不放輕聲音,“要不我還是自己來”
她講得又輕又軟,像有人用羽毛在奚瀾譽耳膜拂了一下。
他頓了頓,松手。
指尖不經意劃過寧枝細瘦到不堪一握的腕。
寧枝忍不住顫了下。
恍惚間想起,高中時同桌借她一本小說,她廢寢忘食,上課時依舊偷偷在看。
雖坐得筆直,神情認真得與以往毫無差別,然而她內心卻有種緊張至極的焦灼。
就好像此刻,奚瀾譽并未離開,后靠沙發,間或看一眼她手下動作,那神情有些散漫,似乎只是善始善終,隨便看看。
寧枝卻覺得非常的不自在,內心煎熬。
好在這不過一瞬,寧枝涂完,飛快將藥膏還給他,然后頭也不回上樓。
那手背涂過藥膏的地方有絲絲涼意在蔓延。
但手心,卻不知為何,微微發著燙。
自始至終,奚瀾譽都沒再說別的,似乎那不經意流露的關心,只是寧枝的一時錯覺。
第二天上班,寧枝路過醫院拐角,看到兩個相熟的小護士正聚在一起,不知她們在聊什么,手舞足蹈,激動得很。
見到寧枝,其中一人朝她招手“寧醫生。”
寧枝兩手抄口袋走過去“怎么了”
一人說“寧醫生你結婚了對不對,那你對感情問題肯定很懂,你快幫我們分析一下。”
寧枝“呃”了聲“結婚的其實也不一定擅長談戀愛,要不你們還是找別人”
小護士不管“反正你肯定比我們兩個母胎o懂的。”
寧枝無奈,假裝拿出手機看了眼“我一會兒還有個會呢,真沒空。”
“就五分鐘,不耽誤。”小護士抱住寧枝的手臂說,“我有個朋友,是真的有個朋友,最近呢,有兩個男的在追她,一個對她特別好,噓寒問暖,各種獻殷勤,前幾天,她家里下水道堵了,都是那個男的來通的。”
“還有一個呢,就比較冷漠,除了我朋友真遇到麻煩,比如磕著碰著,工作遇到麻煩啦,不然他是不會這樣低聲下氣討好她的。”
“寧醫生,你說這兩個男人,到底哪個適合做男朋友”
寧枝哪聽得出來,她笑了下“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你朋友的意思是”
小護士嘆口氣“她就是選不出,正在糾結呀。”
寧枝想了想,笑著說“我有點輕微的顏控,可能會選比較帥的那一個。”
小護士也贊同這點“誰不喜歡長得帥的,我到底什么時候才可以找到一個又帥又專一,對外冷臉只對我好的男朋友呢”
“寧醫生老公肯定很帥,有空帶來醫院看看呀。”
寧枝笑著推托“改天吧,我真的要走了,再不去老師要罵人。”
寧枝其實真有個會,只不過時間不趕,她過去時,會議還沒開始。
她隨便找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
不知是不是聽了小護士那番話,寧枝竟在此時想到奚瀾譽。
他那樣冷心冷情的人,但凡露出一丁點溫情,就一定會有大把的女孩子心甘情愿交付真心吧
寧枝抿唇。
老天有時真的很不公平,給他上好的容貌,無量的財富,到頭來,還贈他一雙那樣深邃,極具欺騙性的眼眸。
分明里面毫無情緒,薄涼得很,但要是他想,當那雙眼盯著你時,又能給人一種他很深情的感覺。
不過,寧枝與他接觸不止一次,她很清楚知道,那感覺只是錯覺。
這人要是剝開,里面十有八九是塊冰。
鄭一滿聽說寧枝喜提別墅使用權,不敢跑到她家為她慶祝,硬是把人約到別墅旁的小酒館。
寧枝知道她不過是找個理由喝酒,慶祝不慶祝的,根本不重要。
鄭一滿拍拍她的肩,笑說“還是姐妹懂我。”
寧枝也笑了聲,“到底為什么又要喝酒”
鄭一滿堅信“小酌怡情,大醉解千愁”,平常小酌她可不會這樣急著約寧枝。
這回十有八九是遇著事了。
鄭一滿避而不答這問題,反開起了寧枝的玩笑“別說這個,先說你。枝枝你可真行,別人見奚瀾譽一面都難,你倒好,直接住一塊兒去了。”
“誒,你是不是一說,他就答應了”
寧枝不想復述說服奚瀾譽的個中艱辛,只嚴肅糾正鄭一滿話中的漏洞“你注意點用詞,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