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多年后,這段話卻近乎宿命般的契合當下的場景。
奚瀾譽渾身的淡漠、理智、斯文,好似在此刻,在當下,在這一分鐘,徹底崩壞。
他甚至都沒動,只維持著那樣后靠沙發,雙腿因寧枝的動作而微微打開的姿勢。
伸手微微一勾,寧枝那本就纖細的手腕便被他捉在掌心,他用了點力,寧枝便一手撐在沙發那側,一手被他控住。
奚瀾譽勾了下唇,嗓音似被砂紙滾過,帶著濃濃的顆粒感,“枝枝
,我是個正常男人,不是柳下惠。”
他那目光瞥了她身前,另只手隨手撈過沙發上的毛毯,蓋在那寧枝未曾察覺亦被打濕的鎖骨下方。
奚瀾譽目光灼灼,看著她,寧枝清晰看到,他額角青筋跳了下,神情克制而隱忍,你這樣,很容易出事。”
大家都是成年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寧枝幾乎一聽便懂,她那臉迅速發熱發燙,連帶著耳垂也泛紅。
她捻了捻指尖,那里似乎還有方才,那一瞬被硌到的有形的觸感。
有些領悟后知后覺到來。
令人臉紅心跳,讓這室內的氣息都變得愈加的曖昧。
她呼吸錯亂,奚瀾譽亦如此。
成年男女,昏暗客廳,水聲,喘息,凌亂,無措,升溫。
啊,真是要讓人瘋掉了。
寧枝攏緊奚瀾譽拋給她的那條毛毯,兩手捂住臉,悶聲悶氣,說了聲“對不起”,逃也似的跑上樓。
等她回到房內,聽到對面臥室,那隱隱約約響起的經久不息的水流,寧枝才將毛毯拿開,看了眼鏡中的自己。
她雙頰緋紅,簡直能滴血似的,妝容倒是絲毫沒亂,甚至越發服帖,有越夜越美麗的趨勢。
只是
寧枝瞳孔微張,緊咬下唇,懊惱地幾乎要哭出來。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長裙,因此她在里面配套的自然也是淺色系的
a,若是正常情況,別人肯定看不出。
但現在裙子潮濕,那內里的風光便現出輪廓,頗有點欲拒還迎的味道。
寧枝懊惱地一邊背過身解拉鏈,一邊自暴自棄地安慰自己,反正她也看到了他的,這樁買賣應該也算不得虧吧
然而像是這樣想,當寧枝洗過澡躺到床上,她還是翻來覆去,久久無法釋懷。
丟人,真是太丟人了。
寧枝默默將臉埋進被子里。
她跟奚瀾譽這次,還真是彼此彼此,禮尚往來。
第二天一早,寧枝沒睡好,頂著個黑眼圈下樓。
而奚瀾譽則已穿戴完畢,恢復成那副清潤貴公子的模樣,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
他神情平淡,似乎昨晚只是寧枝的幻覺。
但寧枝卻無法像他那樣淡定,她只要看到他,那昨晚的記憶便再一次將她鞭尸。
她選擇離開,迅速背過身,佯裝淡定上樓。
寧枝在樓上又磨磨蹭蹭約莫一小時,她猜測,奚瀾譽這個點應當已在書房辦公。
然而,當她自信滿滿推開門,小心探出頭時,一眼便見到樓下沙發旁正拿著iad看向他的奚瀾譽。
他目光似笑非笑,唇角微微上挑。
寧枝痛苦地咬下唇,轉身又縮回屋內,將門果斷“啪”一聲甩上。
怎么辦,還是覺得很丟人。
寧枝正糾結該不該就這樣自我放棄地出去,那手機嗡了聲,她點開,發現是奚瀾譽發給她的語音消息。
他嗓音散漫,尾音習慣性地拉長,莫名給人一種敗類感。
寧枝甚至可以想見,他講這話時,眉眼那疏懶的姿態。
「奚瀾譽被看的是我,你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