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半杯,寧枝終于感覺自己好受一點。
奚瀾譽笑了聲,長臂一伸,將身后的窗推開。
那令人窒息的、眩暈的、不清醒的、不理智的終于隨著那扇被奚瀾譽推開的窗慢慢遠離
寧枝側身,看向奚瀾譽。
從她這個角度,她可以輕易看到他微微滾動的喉結,清晰利落的下頜線,高挺的鼻梁,和那濃密到令人嫉妒的睫毛。
就算是在這樣的時刻。
奚瀾譽依舊矜貴,他始終斯文,永遠是裹著皮囊的正人君子。
但是,但是。
只有在她的面前,寧枝知道,他是奚瀾譽,可他又不是外人所熟知的奚瀾譽。
他不再冰冷,他有溫度,他甚至是炙熱的,滾燙的,他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她也點燃。
寧枝看進他的眼睛。
縱使他眉眼深邃,縱使隔著鏡片,寧枝也有種直覺。
或許,在某個時刻,她已不自覺擁抱過他的靈魂。
周六下午,寧枝休息。
奚瀾譽公司有事,她不想過去,于是家里便只剩她一個人。
或許是身體疲憊。
寧枝一覺睡到快五點,她呼出口氣,爬起來,拉開窗簾。
霎時,那鋪天蓋地的黃昏投入屋內,昏朦一片,有種孤獨的落寞感。
就好像天地間只有她一人。
寧枝攏了把頭發,正準備洗個臉,下樓弄點吃的,手機突然“嗡”了聲。
鄭一滿發來微信,“枝枝,你在家嗎,要不要出來喝酒”
上次,寧枝在iv見到衛浮了,她順手拍了張照片發給鄭一滿,這事后來被她打哈哈給敷衍了過去。
寧枝有種直覺。
她覺得鄭一滿是要跟她說這件事。
無論是出于對好姐妹感情生活的關心,還是人類對八卦天然的熱衷,寧枝都不太可能會拒絕。
說實話,她還真的有點好奇鄭一滿會不會吃衛浮了這棵回頭草。
自從她們認識開始,鄭一滿便是自由的象征。
隨心所欲,放縱恣意。
典型的萬草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別說吃回頭草,就是男朋友的類型,寧枝都沒怎么見到過相似的。
這回,但好像隱隱地,要有個例外的樣子。
晚上定在北江灣附近的一家小酒館。
寧枝懶得化妝,找了個口罩戴上。
一進門,鄭一滿已經按她的喜好點好菜,坐在那位置上笑意吟吟看著她。
寧枝有點不好意思
,坐下后,摘口罩,先掩飾性喝了口水。
喝完抬頭,見鄭一滿還用那神情盯著她。
寧枝摸了下頭發,有點不自在,“你別這樣看我,想問什么就直接問好了。”
鄭一滿挑下眉,“你還能不知道我想問什么某些人哦,最近動不動就去看月亮,嘖嘖嘖,真是看不出來,奚總談戀愛還挺浪漫呢。”
鄭一滿明顯是在揶揄她,寧枝臉都要紅了,她用手扇了扇,有點無語,“你有必要反復提這個我又不是沒單獨發給你。”
鄭一滿聽罷,略微傾身,滿眼磕到真c的興奮,“你看,我就說吧,奚瀾譽肯定喜歡你。你以前居然還不信,嘿,現在打臉了吧”
寧枝想了想,將頭發撩至耳后,淡聲開口,“其實不是不信,是不敢信。我真的沒想到他那樣的人會喜歡我,有時候我會覺得好不真實。”寧枝頓了下,喝口水,略有迷茫,“怎么說呢,也不是我妄自菲薄。你想啊,奚瀾譽那樣的人,他什么女人沒見過,怎么就恰好是我呢我有什么”
寧枝沒說完,便被鄭一滿打斷了,“停停停”
她看著她,滿臉的不可置信,“天吶寶貝,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大魅力。我就這么跟你講吧,就你這長相,路過的男人十個有八個對你感興趣。”
鄭一滿說完,看了眼吧臺,“你看,那兒就有五個偷看的,在你背后,還有三個躍躍欲試的。”
“大美女,拜托你自信一點好嗎。”鄭一滿兩手交握,托住下頜,看著寧枝,微微搖頭,“你知道嗎,你這個人最大的缺點,就是美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