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這座城市,無論何時,永遠最不缺人。
午間時分尤甚。
周邊上班族、病人家屬魚貫而出,一個擠一個,將院外那道狹窄小巷堵得水泄不通。
寧枝坐在車內,看眼時間,已過半小時,但照這平均五分鐘過輛車的速度,還真有的等。
她想了想,從口袋摸出耳機,剛準備戴上,忽覺這行為大概有點不禮貌。
寧枝朝奚瀾譽揚了揚手機,問,“可以連藍牙嗎”
奚瀾譽看她一眼,點頭,“你隨意。”
寧枝將藍牙點開,不知哪次順手連過,她開啟那剎那,自動連接。
車內一瞬響起那道慵懶的女聲。
「輕輕的淺淺的
耳邊吹過的氣息
碰不得看不得
肌膚上的月色
天地灼熱人也覺得渴
亂了呼吸言語
深深的狠狠的
」
不知是不是跟奚瀾譽身處逼仄空間的緣故,寧枝越聽這詞越覺得不對勁,滿腦子奇奇怪怪的想法。
她偷偷瞄了眼奚瀾譽,見他神色如常,寧枝趕緊佯裝淡定,切到下一首。
切歌剎那,奚瀾譽忽輕笑聲。
寧枝一瞬心虛更甚,不敢看他,別過頭,去看窗外毫無變化的擁擠人流。
手腕突然被人握了下,微微的酥感。
奚瀾譽拖腔拉調的嗓音在車內響起,“都沒聽完,深狠然后”
他兩指掰著寧枝的臉,將她轉過來。
奚瀾譽盯著她,視線緩緩下移,眼眸黑沉,挺意味不明的語氣,分明是故意逗弄她,“寶貝,后面是什么”
奚瀾譽這人,對待外人,從無多余的情緒。
換個說法,便是他擁有當下極為推崇的一項品質情緒穩定。
五分鐘前,寧枝被他鉗制在掌心,動彈不得,就在她掙扎無果時,突然有輛車從后面硬擠,試圖彎道超車。
這簡直變相拯救寧枝。
然而,奚瀾譽不過看了眼,將方向盤輕輕一打,那人便被他別開。
不過經過這一打岔,奚瀾譽倒也沒再為難她,只用微涼的指尖碰了碰寧枝的臉,將她放開。
寧枝默默呼出一口氣。
他習慣單手開車,堵車過程無聊,奚瀾譽一手隨意地搭在方向盤上,一手摸了根煙,并未點燃,只夾在指尖捻了捻。
寧枝不由偏頭去看他。
奚瀾譽今天穿一身簡單的休閑款西裝,不同于以往的挺括面料,看起來似乎更為柔軟舒適。
當然,也僅僅只是看起來。
寧枝比誰都清楚,那面料下包裹的,是怎樣的一副強勁有力的身軀。
只需微微用力,屈起,便能使她全身的力量流失。
在車流緩緩流動,即將駛
離這片區域時,寧枝腦中一霎冒出一個詞。
用來形容奚瀾譽極為貼切。
dashdash衣冠禽獸。
穿過醫院,奚瀾譽打一下方向盤,往老城區的方向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