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安長公主見到一向平時神采飛揚的孫兒竟然委屈求全到這個地步,心里更是酸痛難忍潸然淚下,“我還活著吶就被人欺辱到這個地步,倘若我要是去了,還不知道是什么光景”
眾人連忙勸阻壽安長公主,定會身體康健,長命百歲。
壽安長公主擦干凈淚,肅著臉說“備轎攆和全套翟衣,我要進宮舍了我這張老臉,也要給我孫兒討一個公道回來”
壽安長公主穿戴全套的內命婦服飾,遞牌子進宮求見皇帝,她家的馬車剛剛離開府邸,消息就已經傳到各路人馬耳中。
他們一方面哀嘆左都御史和路指揮的不幸,一方面又妒恨長公主跟皇室的親近。想也知道,此事肯定是小事化了,可惜那受害的御史公子,傷了手筋還得不到公平。
可隨后事情急轉而下,發展出人意料,皇帝竟然沒見他的姊妹,還傳話說兵馬司路行止秉公處理,清正廉潔,絲毫無錯,讓長公主碰了一鼻子灰。
長公主灰溜溜出了宮,扭頭就說自己年老體弱,又無德無行,不堪領受皇恩,把全套的翟衣鳳冠奉還,自愿做個平頭百姓。
宗室嘩然,長公主這招道德綁架玩的溜啊,要是答應她的請求,皇帝成什么人了連自己僅存的姊妹都容不下心眼也忒小了,自然是一邊進宮勸誡皇帝,一邊分人去勸誡長公主。
皇帝正為了西北干旱的事頭疼,想方設法的調集各地物資,聽說還有這樣的破事登時大怒,“還敢威脅朕莫不是覺得朕好欺負既然這樣,就除去壽安長公主的封號和食邑,領回翟衣,讓她好好嘗嘗當平民百姓的滋味”
宗令連忙勸道“使不得,使不得啊”
“莫非王叔也覺得,朕該受壽安要挾不成”皇帝眉毛都氣的豎了起來。
“壽安到底是使性子還是真心的,臣都不關心,臣唯一關心的,是皇上的名聲不能受了污損。”宗令嘆道“壽安終究還是太任性了,自己的孫兒犯了錯,本來該好好懲處,偏偏要來爭這口氣。”
他實在看不過眼,仗著自己是高位者,去欺負低位者,并視為理所當然。那皇帝這個更高位者要欺負自己時,怎么不低頭認慫呢說白了還是欺軟怕硬,揮刀向弱者而已。
皇帝被宗令勸了幾句,心頭怒氣稍解,“罷了,跟她計較也沒什么意思,王叔,讓壽安把翟衣收回去,此事朕只當沒發生。”
“諾。”
另外一邊,壽安跟宗室的其他人哭訴自己求告無門的遭遇,無法可施才想到奉還翟衣,根本沒有要挾的意思,現在目的達成,一定早些把翟衣收回來。
說罷又提起自己可憐的孫兒,被打了十板子,現在還躺著休養,床都下不得。
宗親們看見謝大公子的慘狀,自然心生感慨,覺得路指揮過分。這整個天下都是他們姓沈的,一個小官的兒子還打不得了沒這個道理嘛。
心
中難免帶了幾分偏向。
壽安哭訴過后,收回翟衣安靜了幾天,沒過幾日,有人去兵馬司投案自首,直言說自己是前些日子雙喜班鬧事的真兇,是他在混亂中打的御史公子,故而來投案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