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巖立刻挺直腰板,聽聽,夸他呢。
“開國迄今一百多年,時移世易,先祖雖然立下規矩,但未必適用于現在,朕想著,有些規矩可能也要適時變一變了。”皇帝偏在這時住了口,沒說到底該怎么變,就宣布退朝。
皇帝還在時朝臣還能保持沉默,等他一走,朝臣立刻炸開了鍋。人人都盯著自己的盟友,想討論皇帝到底是什么意思。
要說受影響最深的,還是幾位親王,應王褚王和恒王眼睛都要瞪出火來。
什么意思宗親的繩索要松開了嗎
親王郡王們享受著超品俸祿,地位超然,但身上并沒有實職只有虛銜,只有皇帝給他們任命,他們才能沾一沾權利的邊。
應王心里清楚皇帝是決計不肯松開對他們管束的,偏偏又忍不住抱著幻想,只要松開一點口子,沒準呢有一點縫隙,那就有漏洞可鉆啊。
而朝廷官員更多是擔憂,宗親們不作而食,還自帶跟皇室攀親戚的利器,如果讓他們再擔任官職,豈不是飛揚跋扈,趾高氣昂嗎
越想越是擔心,已經有人連夜開始寫奏折抒發對此事的看法了。
消息自然也傳到宗學,宗學學生本就對這些事情敏感,此刻更是議論紛紛。
下學回家時,沈潭便悄悄問起沈知瀾的想法,沈知瀾想了想,“其實對宗親來說也是好事,許多人恐怕還是想出來撲騰試試吧”
雖然能拿到固定工資,但這工資日漸貶值,買油不香買醋不酸的,也鬧心。
沈潭跟著點頭,“要是可以,我也想試試,學了一身本事,我就是去養雞鴨也能賺到銀子。”
“就是,別擔心這個,車到山前必有路嘛,我們還能餓到”要是放開限制,沈知瀾不知道有多少主意等著實施,簡直如魚得水,巴不得。
宗親朝臣們紛紛上書,發表自己對此事的看法,包括封地里京城近的聽到消息,也會上書,灑灑洋洋說了一大篇,皇帝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最初焱太祖定下的宗室榮養制度,本心是希望能夠讓自己的子孫后代安享富貴,不論怎么樣都有一口飯吃。但開國一百多年后,宗室人數逐漸增多,代代生育,就逐漸繁衍出一系列的問題。
對外,榮養宗室是一筆非常大的費用,差不多占據一城賦稅的三分之一,還有藩王欺男霸女,干涉司法等問題,當地長官對十分棘手,管又管不了,不管又不行,頭都大了。
對內,親王自然享受著最好待遇,一桌酒席足夠一戶人兩年的嚼用,而閑散宗室受制于條例,祿米貶值,晚發,攀比和撐面子等等問題,靠借貸生活,也難。
現在要解決這個,牽一發動全身,很難處理又不得不處理。
皇帝是從天書上發現這個問題的,看完后不得不說,不處理早晚會拖出更大的問題。
但具體該怎么解決,他還沒頭緒。這倒霉的天書只簡單描述了,某日沈知瀾跟丞相閑聊,說起解決宗室問題有上中下三策,并且現場揮毫寫了一篇宗室論,讓丞相大贊妙計,輕松解決此問。
可是這天書偏不肯顯示這篇策論的具體內容,勾的皇帝心頭癢癢,偏還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