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總不好到處說讓人多喝藥呢寧愿架上藥生塵,但愿世上無病人。
可世事并不會隨著人的心意發展,反而會滑向不可預料的深淵。
五日后,就有第一批得了時疫的病人被發現了。
時疫并不是某種病的特稱,而是指一時流行的疫病,癥狀比普通的風寒還要嚴重,高燒不退,嘔吐咳嗽,咳血等等。
最早被發現的病人是東城里負責倒夜香的老頭,他成日走街串巷的倒夜香,病倒了二日沒人過來收,這才被送到醫館。他情況也是最嚴重的,因為拖延的太久,勉強熬了幾日就去了。
這下東城人人自危,人可以不出門,但不可能不排泄,肯定跟老頭接觸過,這不倒霉了
朝廷立刻組織了其余地區的大夫,趕赴到東城區,給東城的百姓們看病,以及撒石灰和熏艾草等等,想要控制事態。按住葫蘆浮起瓢,東城剛管住,西城區又有十來戶人被診斷出生病了。
此刻,宗學的院長才覺得后怕,幸虧他及時控制,凡是有風寒跡象的學生都給放假,這才沒讓時疫在學生里蔓延。誰家孩子都是寶貝蛋,在學堂里生病可吃不了兜著走。
眼看現在情況更加嚴峻,他干脆讓所有學生都暫時歸家,等過些時候再上學。
沈知瀾把書本文具都揣了回去,在街道口跟沈葵分別,沈葵咬著下唇,“我們也不能見面嗎”
“當然,要是互相感染時疫,對身體又不好。”沈知瀾安慰他,“最近你讓府上管家屯些米糧少出門,過個七八天就好了,很快的。”
沈葵也沒法,況且談尚書都派了二表兄過來照看他,可見情況嚴重。
“好啦,你要是無聊可以給我寫信啊,等我們碰頭時可以互相交換。”沈知瀾安慰完這個又安慰那個,總算是到家。
沈齊眼看宗學都跟他們放假,心里琢磨著不好,專門去了一趟周朗上學的書院,也把孩子帶了回來,讓他在家歇著。
周朗無奈,只好在家里先待著,全當是避避風頭了。
但情況就是這么一點點變遭的。
午間用飯時,沈齊順嘴說今天杜珍娘用的胭脂挺好看的,瞧著紅撲撲的還自然,下回還買這個。杜珍娘放下飯碗,迷茫說自己最近沒用胭脂啊。
她最近忙前忙后的,哪兒還有心情用胭脂。
啊,是他看錯了嗎沈齊正要道歉,卻發現兒子搶先一步站在親娘面前,用手碰了額頭,肅著臉說,娘有些發熱。
聽到發熱兩個字,沈齊宛如天塌地陷,一時沒能反應過來。發熱,怎么會發熱呢
沈知瀾轉念一想,大概明白了“娘昨天還出門去買東西,估計是不小心傳上的。”一家子都要吃喝,不存到足夠的物資怎么行杜珍娘只能出去買,卻沒想到就這么巧合。
沈知汝眼里淚花一閃,就想放聲哭泣,沈齊給女兒擦擦淚花,“別怕,這才只是有點發熱,未必真有那么糟,況且王表姨那邊不是有藥嗎好好吃藥休息
就行了。”
沈知汝猶如抓住救命稻草,“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