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能不能減輕處罰,可就沒人說得清,畢竟別的不說,織造的失察之罪扣的更嚴實了。
被審訊過的羅夫人倒是把自己的罪行交代的清清楚楚,如何指使,如何收買,又如何憑著自己的智慧復原了貢緞的手法,并加以改進,再把高仿貢緞運送到各地售賣,賺取金錢。
說實話,欽差聽完這些都有些佩服,羅夫人一個深閨婦人能把這門生意玩的團團轉,狂賺十幾萬銀子,也是有天賦在的。
最后一個問題,就是詢問此事織造到底知不知情,是否有幫忙和徇私,羅夫人捏緊了拳頭,“不,跟他沒關系,一點關系都沒有,這事全是我一人作為,一人做事一人當,要處罰就罰我一個人好了”絕口不肯讓半點臟水濺到織造身上。
這事就此結案也沒問題,因為證據鏈完整,人證物證都在,完全可以交差。但欽差總覺得這事肯定還有問題。
他被初一一言驚醒,“羅夫人身處后宅,如果想要銀子,不論是經商還是貪污中饋,包攬訴訟都行,為什么非要用這種法子呢再說了,她拿銀子來干什么”
后宅婦人根本用不上這么銀子吧十幾萬兩,即使砸都夠砸死人。
欽差瞬間領悟,對啊,這錢賺到了,又去了誰的手里羅夫人竟沒交代賬款的去向。
這次想要詢問贓款去向,羅夫人縱然大刑上身,奄奄一息也不肯說,倒把欽差難住了。
也不是不能繼續打,就怕羅夫人身體太弱,給打死了,線索又斷了。
欽差為難之時,初一再次了新思路,“這么多銀子零零散散又不是成錠的,只要找鑄銀錠的匠人一問便知,總不能憑空消失吧”
而附近能找到最大的鑄銀匠,剛好是衙門的。
這堆消失的贓款,不偏不倚,不遠不近,在織造司的庫房里。
徹底給欽差干沉默了,這對夫妻到底在干嘛妻子賺錢給丈夫花
欽差提出要清查庫房的賬目和存銀,織造沉默了。
“大人,并不是我不肯交,而是這里面”織造沉吟許久,“這是一個炸彈,一旦掀開蓋子,或許會炸的所有人都粉身碎骨,我倒是不怕,但大人何必要來淌這趟渾水呢讓梅娘認下這個罪名,賬款也可以交出去,此事就此了結,不好嗎”
欽差搖搖頭“遇到問題就回避,不是我的性格。”堅持要賬目和存銀。
織造交了出去。
欽差請了人去清點庫銀,然后發現這中間足足有三百多萬兩的虧空。
三百萬兩,比一年朝廷的國庫的銀款還多,欽差發現,這回自己是真的攤上事了。
他不敢擅自做主,連忙把查清的情況,用六百里加急送到京城,沖淡了過過年的喜悅氛圍。
本來臨到臘月尾,衙門要封筆不辦公,皇帝也是如此,皇帝剛封筆沒兩個時辰,接到這個消息氣的顧不上其他,直接讓欽差徹查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