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北沙河村,華燈初上。
村中繁華的十字街口,坐落著一個大酒店,這就是藍之星酒店。
五層高的樓房,在北沙河鎮這一帶也是鳳毛麟角。那裝飾靚麗別致的形體,在射燈的照射下,閃耀著她的高貴華麗。
這是一座集餐飲、住宿、娛樂為一體的綜合性酒店。
在酒店的門前,服務生,開車門,指揮車,車輛就位;迎賓小姐,站兩旁,問聲好,點頭哈腰。
這酒店,車水馬龍,賓客盈門,熱鬧非凡。
里面的食客們,圍著圓桌而坐。
菜上全的,指手畫腳,碰杯豪飲;桌上空的,拍桌催菜,吆三喝六;吃到興頭的,喜笑顏開,眉飛色舞……
酒店的后門。電線桿上,那個昏暗的燈泡閃射著無神的光線。那光線,映現出一條散落著大小便的小巷。
這里到處閃耀著男士們的杰作,有在墻上留一道的,還有在地下留一片的,更有甚者上面吐完下面吐,充分體現了男士們的特權,到處留下了他們“到此一游”的痕跡。
在這一片“未被開發的處女地”上,靠墻挨放著幾個去了面的汽油桶。
桶內裝滿了從酒店里倒出的泔水,泔水上面浮著厚厚的、黃橙橙的,散發著刺鼻的臭味。
小巷不長也就是二里來地,東西向,有幾戶人家的后門。
酒店的后門就處在這小巷的中間,東西兩個巷口都能到了前面的十字路口。
兩條流浪狗,為爭一根骨頭咬在了一起。看樣子一會半會是不肯罷休的,正像兩個登了臺的拳擊手,不爭出個高低來是絕不鳴鑼的。
就在這時,李永祥駕馭著趙秋生的農用三輪車開了過來。見滾戰在一起的兩只狗,高喊一聲:
“小黑,小白,你們又吵鬧了,起來!”他的叫聲果然給力,兩條狗停止了撕咬,各自跑到一邊,讓開農用車,朝著李永祥使勁地搖著尾巴。
李永祥穿著一身油膩的工作服,臉上抹得黑里胡哨。
他為了減輕趙秋生的負擔,在趙秋生的家里養了幾口豬,這里的泔水就成了喂豬的最好飼料。
他開的農用車上,有兩個半截油桶和一個水桶,這就是用來裝倒泔水的。
那天晚上,他和趙秋生準備到那些人的盜墓工地上看一看,無奈把守太嚴,他倆只能回窯洞里睡覺。
白天,李永祥做些北沙河影視基地的設計,他要在兩個星期內把設計拿出來,一個星期整理出來,影視基地就可以正式開放,接待電影、電視劇的拍攝了。
到了傍晚,就來這里拉泔水喂豬。
“好,這就對了。”李永祥把車停在了泔水桶前跳下。“來,看我從別的飯店給你們帶來的大骨頭,我都沒舍得吃呢,現在給你們同吃。”
李永祥手里提起一個塑料袋,從里面挑出幾根骨頭,扔給了面前的兩條狗,邊扔邊嘴里喊著:“小白,這是你的;小黑,這是你的;小紅呢,小紅——!小紅——!”
李永祥提著塑料袋,在小巷的一邊上找到了一條被壓死的紅色小狗的尸體,李永祥摸著小狗流出了眼淚。
李永祥回到車前,抹了把眼淚,將塑料袋放到車座上,提下了泔水桶,準備開始盛他的泔水。
突然間從小巷的西端跑出一個人影,跌跌撞撞地向他這里跑來,隱隱約約的看到后面還有追趕的人影。
那人跑到他跟前,嘴里喊著,“救我!”“救我!”李永祥看了來人一眼,就知道這位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正在被追殺呢。
李永祥把他拉到酒店的后門前推了推,門關著,根本推不開。
李永祥急忙把那人拉到了農用車背后,脫下自己的黑臟工作服,給對方穿了,又從泔水桶上抹了把黑色油泥,涂在了那人的臉上。
然后,把泔水桶給了他,示意他去淘泔水去。
李永祥則提起車座上的一塑料袋大骨頭,坐到車座上,漫漫地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