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寢房中折騰一陣,把熟睡的人放到床榻上,已是半個時辰之后。
怕身上的水滴在床榻上,江子辰并未坐下,而是彎腰站在床榻邊緣,伸手按住宮九手腕上的脈搏,發覺他徹底陷入平靜后,才起身離開。
他需要一個木簫,作為一個貼身侍衛,他不能離宮九太遠。既然不能找其他人要,就只能自己做一個。
走出宮九所在的寢殿,江子辰環顧四周,視線落在較粗的一棵樹上。
他折了一根較粗的樹枝,以內力為刀做出一個簡陋的木簫后,才重新回到寢殿。
“母后”
剛回到寢房合上門,江子辰就見宮九緊皺著眉,沒有意識的低語:“母后,求求你了你不要離開”
看著躺在床榻上雖在熟睡,但心思很重,面露著痛苦的人,江子辰閉上眼,木簫抵在下唇,吹出的安神曲讓床榻上的宮九慢慢舒展了眉宇。
江子辰也不知他吹了多久,在原處站久了也不覺得累,等聽到陣陣鳥鳴才恍然,天快亮了。
等他放下手中的木簫睜開眼時,就發現床榻上的人醒了。
宮九眼底有血絲,并非是沒有休息好,正因從未休息得這般好,他才覺得眼睛酸澀。
江子辰以為他又難受了,正疑惑怎會這樣,就看宮九沖破穴位,從床榻上坐起身。
被點住穴位的時間越久,越容易沖破。江子辰武功極高,但宮九也不算低,這讓他沖破被點住的穴位時并未遭到反噬。
宮九視線緊緊落在江子辰身上,他壓下心底復雜的心思后,才披衣起身靠近,為江子辰包扎受傷的手指。
等包扎好后,宮九視線又落在木簫上:“木簫吹了一夜,不累嗎”
從未有人對他這般,這讓他覺得很奇怪,內心有一種異于平常的情愫涌出。
他為昨晚自己那不受控制的樣子生氣,為江子辰很可能會覺得他是一個怪物不想再繼續跟隨而擔心。
看他壓抑著什么的模樣,江子辰愣了一下,他還未回應剛剛的話,就被靠近的宮九握住了手腕。
江子辰默了默,并不打算抽回。即便宮九不試探,看臉色其實也能看出來,他昨晚并非只是吹木簫。
他的內力不斷借木簫聲傳出,除讓聽者安神以外,還可保脈護體,便于療傷。
感覺到江子辰的內力少了足足一成,宮九心口一痛,臉色不太好:“日后不可再這樣。”
江子辰并不在意,一成的內力只需休息幾日就可恢復。只是,看宮九似是生氣了,他點點頭:“好。”
比起內力受損,他還是惦記昨晚聽到的話:“雖不知發生了何事,但我會一直在。”
宮九心跳快了幾分,過了良久,他才意識到昨晚睡著時很可能說了與母后有關的事情。
他從始至終都明白,人死后不能復生,但他總要讓做出這一切的人付出代價。
有些事情計劃好了,就不能說出口,一旦說了,他很可能就會失去所有的一切。
想到這兒,宮九緩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