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咒術界之后,為了搞懂這個隱藏在普通人生之下的隱秘世界,夏油杰在咒術高專開學前,有一段時間是泡在高專的圖書館里的。
像天元大人、星漿體、咒術界御三家這些,在歷史課本上出現過多次的詞匯,他也有過一些了解。
所以夏油杰是知道五條悟來自五條家,而禪院白夜來自禪院家,這倆人都是出自于傳承千年的龐大家族,對咒術的理解和深厚的底蘊,絕對不是非家族出身的術師可以比擬的。
但就算是這樣,夏油杰至今為止也沒聽到過誰叫五條悟五條大人的,反而是白夜大人這個稱呼,在這開學三天以來,已經在眾多校工的口中聽到過不止一次。
上至食堂打飯婆婆,下至苦逼打工咒術師,凡是看見禪院白夜的,原本漫不經心的態度立刻就抖擻起來,仿佛見到神明顯靈,又敬又怕。
所以白夜君應該是很厲害的人物,夏油杰心想。
可白夜到底厲害在哪,他又完全是一頭霧水。
夏油杰雖然能感覺得出白夜不好相處,但也感覺得出白夜對周圍的人并無敵意,因此只當白夜是個在咒術界很會祓除咒靈的人物。
面對著輔助監督祈求的表情,夏油杰覺得這是個了解白夜的好機會。
“怎么用平靜的態度和白夜君相處其實很簡單,平常心對待他就好。”
輔助監督吞咽了一下,“平、平常心對待白夜大人”
“對啊,雖然我很崇拜他的事跡,但畢竟白夜君和我同齡嘛”夏油杰張口就來,初顯他忽悠人的天賦“再怎么說,白夜君都是和我們呼吸同一片空氣、擁有同一片視野的同伴,不是嗎我們對他太小心疏離的話,他說不定會傷心哦。”
輔助監督看著夏油杰的眼神敬畏起來,“夏油君,你真的是太厲害了,能把白夜大人當做普通人對待從研究所出來之后,你還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敢這么做的人。”
夏油杰的表情僵住,“從研究所出來”
“對啊,我是小時候在體檢過程中被發現有咒力天賦的,然后就被抓走當試驗品了。”
這位身形有些瘦小的輔助監督說著,擼起了自己的袖子,向夏油杰展示他手上密密麻麻的針孔,繼續道
“夏油君,既然你了解白夜大人,那你一定知道原來那些上層的大人物們為了永生能有多瘋狂。為了搞清反轉術式的原理,他們到底抓了多少咒術師做實驗,又殘害了多少像我這樣的人,恐怕只有把他們全部殺光的白夜大人才清楚吧。”
聽著這些話,夏油杰有些發蒙。
即便他將來再怎么成熟,此時的他也不過是個三觀還未成型的15歲少年今年二月份剛過完生日的那種。
夏油杰渾渾噩噩之中,白夜打開車門,坐在了咒靈操使身旁的位置。
無他,比起車座后排,白夜更加討厭副駕駛座,感覺很逼仄。
禪院家的殺神感覺到夏油杰又把目光往他身上停留。
白夜終于回過頭,冷淡的神情撞進夏油杰的視界里。
“有什么想問的直接問。”
夏油杰復雜的心情如同看到小杰變肌肉男暴打貓女。
然而白夜卻是梅路艾姆。
他是很想問白夜你這些年到底殺過多少人,然后聽白夜說你還記得自己吃過多少面包嗎之類的對話。
然而輔助監督還在開車,并且百分之百的豎著耳朵在聽他和白夜的對話。如果他問了,那剛剛撒謊說我很崇拜白夜君的事跡,但實際上卻根本不了解白夜做過什么的情況,絕對會直接暴露啊。
這種低級錯誤夏油杰是必不可能犯的。
在說謊上,夏油杰早就從不愿意承認兒子能看到“臟東西”的父母那里,鍛煉出常人難以企及的熟練程度。
所以直到輔助監督把車開到東京有名的一家甜品屋,夏油杰才從面不改色的扯淡謊話中脫離出來。
他看著白夜微微垂眸,心中一種難言的負罪感涌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