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小看是什么感覺,白夜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了。
除了五條悟,原本世界的那些人見了他,不是瑟瑟發抖就是緊張無比,少有幾個能說得上話的,也都是把他當做無所不能的神來對待。
所以禪院直哉這番瞧不起人的話,白夜感覺還挺新鮮的就像是在看一只小奶貓在對人張牙舞爪。
饒有興致的觀察著神色警惕的禪院直哉,白夜無法壓下笑容的說道
“以前的我要是看了你這種模樣,大概會抽出刀來,讓你變得更漂亮吧。但是現在,我也稍稍能理解這種看見無害小動物的趣味了。”
真希噗嗤的從唇齒間泄出笑意。
禪院直哉氣得眼角發抖。
無害的小動物居然敢說我是無害的小動物
“哈本來還想著先教訓下真希的,既然你腦子不清醒到這種地步,那就先從你開始殺起”
他的咒術是投射咒法,雖說傳到他身上也不過才一代而已,對于古老的咒術界來說是完全新式的咒術。
但是,只要提前預算好二十四個動作,他就能在一秒之內將這些動作實現
除了甚爾,在速度上不可能有人比我更快
一擊砍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之人的舌頭
禪院直哉咬牙切齒,二十四種動作在腦內預演完畢,咒力順轉運行術式
腳步踏過石階,碾碎竹葉,削切氣流
然而。
鏗鏘一聲,火星在金屬交接之處閃爍,白夜單手持短刀架住禪院直哉涂毒的匕首。
枯落的竹葉翻飛,帶動的風讓他漆黑的長發如墨舞動,禪院直哉洶涌的咒力沖撞在他身上,卻仿佛沖濺冰山的溪水般片片碎開,昭示著傲慢者的不自量力。
投射咒法的作用下,禪院直哉的動作像是一格格拍攝好的相片,一秒二十四幀的動作對于常人來說根本無法捕捉但,這都是對常人而言。
好在禪院直哉從來有個好習慣,那就是對敵攻擊都會在事前做好被敵人反擊的預設。
現在,他終于明白了,白夜不是他能對付的存在。
瞬時的一觸即離,禪院直哉在一秒之間回歸原本的位置,若不是臉上變得凝重的神色,或許還會讓人以為前一秒的對刀只不過是幻覺。
“不繼續攻過來嗎”白夜反手握刀,語氣染上令人戰栗的笑意
“你可比我認識那個的直哉好玩多了。好玩又可愛的樣子我很喜歡差點讓我忍不住把你殺了。”
眸光流轉,這份從恍惚與迷戀中誕生的笑容艷麗至極,令人忍不住將這份絕美的微笑,與綻放在死亡之中的糜麗紅色等同。
恐怖帶來的惡寒感,讓直面這份要命喜愛的禪院直哉毛骨悚然。
殺戮與殺戮之間也是分等級的,為了目的而殺戮尚且還處在正常人的范疇,因為人欲便是如此。
可要是為了殺戮而殺
戮呢
不是為了感受自己的強大,也不是為了標榜他者的弱小,只是因為殺戮帶來的死亡便能感受喜悅這樣的存在,還能被稱之為人嗎
腦袋里混亂的思考著這些,緊盯著白夜的禪院直哉冷汗直流,渾然不知此時的自己,就像是一只面對天敵而不敢有絲毫動作的弱小動物。
白夜是很想殺了這個世界的禪院直哉,不管怎么看,對方都是命中了他好球區的獵物。
如果不是想著二十分鐘后還要和五條悟一起參加慶功宴,滿身血液實在難看,他倒也不介意用禪院直哉的血,來讓自己感受最喜歡的衣衫被溫熱血液浸透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