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再無其他柜子。
王怡秋轉到了父母的房間。
主臥這間房內也有一個大衣櫥。
王怡秋打開衣櫥的時候心情緊張,開了衣櫥后,只見到幾件衣服,便平靜下來。
衣櫥、收納柜、桌子抽屜、廚房里的冰箱和櫥柜、陽臺上的洗衣機……甚至是門口的鞋柜,王怡秋都看了。
家里任何能放東西的地方都被王怡秋給打開,有些地方還被她仔細翻過。她家兩個旅行箱、幾個大包,同樣被她全部打開,攤在地上。
沒有。
什么都沒有。
王怡秋在沙發上坐下,有種虛脫感。
她不知道該自嘲,該慶幸,還是該更加惶恐。
黎云并不在家中。
真的是偷偷跑出去了?
她們三個坐在餐廳,竟然都沒看到那么大一個孩子跑出去?
王怡秋抱住了頭,仔細回憶。
她沒有當偵探的天賦,回憶了半天,也找不出任何有用的蛛絲馬跡。
她只是因此厭惡起了之前洋洋自得的自己。
她以為自己照顧好了小侄子,勇敢面對舅媽這個長輩,為黎云說話。可黎云卻在此期間不見了。
是她讓黎云一個人呆在房間里的。
她要是不那么多事……她要是留在房間里陪著黎云……
王怡秋的眼眶中又蓄滿了淚水。
※※※※※
這是黎云留在法醫辦公室的第二天。
前一天,他觀摩了自己尸體的解剖過程。在短暫的不適應之后,他就能平靜地看著法醫將自己的尸體零部件塞回原位了。
這應該歸功于他近視的眼睛和失去的眼鏡。在他的視野中,自己的尸體是被打了馬賽克的,看得并不真切。
即使如此,看著自己的尸體被切開,內臟被取出,兩個專業人士還一板一眼地描述著他們的發現,也是一種讓他心情微妙的新奇體驗。
當然,兩位法醫的發現,對黎云來說沒什么新奇的。
他知道自己是被頭發捂死的。
法醫們沒能在他的口鼻中找到一根斷發。除了確認他死于窒息外,他們都沒能在他的皮膚上找到半點勒痕。
法醫們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將這案子當成了難點重重的疑案,寫報告的時候,糾結得直撓頭。他們還懷著希望,要等一些檢驗結果出來,才會完成最終報告。黎云就沒那么多期待了。
黎云很看得開。
他都沒在停尸間的冰柜前守著,只記住了自己尸體放在底層左數第三格之后,就跟著法醫往外走。
他倒也沒跟著某個法醫到處亂竄,他就留在了法醫的辦公室。
他尋思著,自己的尸體總歸是被安置在這里。不管是案情有所進展,警察決定處理他的尸體,還是這世界上真的有牛頭馬面、鬼差陰兵會來拘魂,他呆在自己的尸體附近總是沒錯的。
當然,要讓他留在沒人的停尸間,和冰柜面對面,他就敬謝不敏了。
“小陳,我們走了啊。”
辦公室里,幾個法醫起身,提著包往外走。
被招呼的年輕人抬頭應了一聲,就低頭繼續寫報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