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記得易心站在教堂門口,看著那個男人流淚的模樣。
可不過是轉瞬之間,她就擦干了眼淚,和男人分了手,獨自離開了。
她走的時候,就是這樣的表情。
像是全世界都沒有被她放在眼里。
她的眼睛里沒有任何人的倒影。
“我的確沒有立場。只是出于認識的關系,提醒你一句而已。”易心很冷靜地說道,又抬手指了指黎云和李叔,“我不喜歡管閑事,但我兩個同事比較有正義感。他們大概會找黑白無常舉報你。黑白無常管你,也跟你的信仰以及這些年世界的變化沒什么關系。他們維持他們的正義,你要有本事,就過你想過的生活。”
女孩一愣,忽然苦笑起來。
“我沒有殺她,”女孩嘆息著說道,“也不是搶了她的身體。她死的時候,我正好就在旁邊。教堂很久沒有人來了。她來的時候,我們都很意外。她找到這里,給她母親祈禱——她母親生病了。”
醫院已經沒了辦法,絕望的家人只能求助于虛無縹緲的神佛。
那個女孩拜訪了很多寺廟、道觀、教堂,每到一處,都虔心祈禱,許下愿望。
從她的祈禱中,能知道她應該也清楚這樣的祈禱沒什么作用,只是一種心理安慰。可她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這與其說是為了救母親,不如說是她自己的救贖之旅。
她的身體和心理都到了一種極限。那根弦隨時有可能崩潰。
就在楊倉教堂祈禱的時候,女孩猝死了。
她也不知道女孩到底是死于身體勞累,還是受到了教堂的什么影響。
她只知道女孩死亡的瞬間,她正好和妹妹藏在椅子下。他們周圍還有其他匆忙藏起來的娃娃。等回過神,她的靈魂已經進入了女孩的身體。
在經歷一陣不適后,她就仿佛是借尸還魂,重新活了過來。
“芙蘭去哪兒了?”易心對于這種事情沒什么興趣,轉了話題。
女孩看向易心,無奈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抽空過來……潘先生和芙蘭太太……”她欲言又止起來。
“你的復活給了他們靈感吧。”易心猜測道。
女孩默然無語。
黎云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他們也想用這種辦法活過來?這可能嗎?不是……意外?”
“就算是意外,研究一下,找出其中的必要條件,創造出一種可行的方法,也是有可能的。”易心回答道,“那些修煉之人不就是這樣創立出那些法術的嗎?借尸還魂這種事情,很早就有實例了,可行的方法也有很多。現在只是又多了一個而已。”
易心說著,看向了那個娃娃。
娃娃縮了縮頭,躲在了女孩身后。
“我帶小妹去過醫院的婦產科和兒科。”女孩大大方方地說道,“她一直這樣,沒有出現什么變化。”
“哦。”易心不以為然。如她剛才的態度,她對這整件事好像都沒有太大的興趣。
黎云想起了奪舍了七號身體的一號黎云,還有七號黎云那一套用同名同姓的人的壽命給自己延壽的方法。
易心說的一點兒都沒錯,這種事情一直都存在,就跟植物開花結果、動物交配繁衍一樣。在被有心人注意到之后,就產生了人能掌控的一套成熟的方法。這或許和耕種、畜牧之類的事情也沒多大區別。只是以前活著的時候,黎云不是那個有心人罷了。學校的歷史課也不會教這方面的歷史發展,不會有專業教人如何施展這些法術,社會上即使有風水、驅魔一類的行業,這些行業也不會像其他行業一樣系統化、規模化。
黎云想問的問題有很多。
“那個飯店,還有菜市場之前的學校,還有那個活動室……”
女孩看向黎云,又看看易心,回答道:“十幾年前……可能有二十年了……有一對黑白無常來過這里,和潘先生談過。他們沒有談攏。沒多久,學校就搬走了,你說的那三個地方建了起來,圍住了教堂。”
說到此,女孩猶豫了幾秒鐘。
“那之后,潘先生和芙蘭太太就變得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