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嚴玉來說,女兒范曉詩失蹤了,就好似天塌了一般,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打擊。
一個大活人,無緣無故就從醫院里不見了。
嚴玉報了警,警察查了醫院的監控。監控顯示,范曉詩跑到了護士的值班室,拿了什么東西出來,偷偷溜出了醫院。監控中途丟失了范曉詩的蹤跡,只能確認她最后出現的地方是一處普通的街道。
嚴玉和丈夫都不知道那個地方,也不記得范曉詩以前去過那附近。范曉詩的同學無法提供有用的線索。警察查了范曉詩過往的行蹤記錄,也查不到這其中的相關聯系。
至于醫院丟失的文件,這方面的線索也斷掉了。范曉詩翻找東西的時候,顯然沒有特別小心,被損壞的文件比比皆是,丟失的病人資料也不止一份。
即使如此,在徒勞的調查過程中,警察還是找到了一點希望。
這希望還是嚴玉提供給警方的。
“……那一層,那里面有個病人,一個男的,他幫過曉詩。”嚴玉的雙眼中充滿了血絲,“他和他女朋友看到了曉詩昏倒,幫忙叫了醫生。他后來還來看過曉詩。我這幾天一直在醫院里找,他們都沒看到曉詩,也沒看到那個男的。他女朋友幫他辦了出院手續。人早就不見了。他病房里的人說,他就是那天不見的。就是曉詩不見了的那一天……”
嚴玉低聲說著,說話條理分明,只是語氣和神情陰森森的,像是快要死的人,在絕望中掙扎。
“他一定知道什么。他來看曉詩的時候,就問了很多。他一定看到了……他一定也看到了……他看到了……他看到了曉詩看到的東西……那個娃娃……”嚴玉逐漸低下頭,說話的聲音也輕了下去。
接待嚴玉的辦案警察沒聽清,一邊記錄著,一邊抬頭問道:“什么?阿姨,你最后說的什么?”
他這一抬頭,看清了嚴玉此時的表情。
嚴玉低垂著頭,臉上的陰影很是古怪。她聽到警察的聲音,也沒抬頭,只是抬起眼睛,露出了一雙過于幽深的漆黑瞳孔,瞳孔周圍是一根根血絲。
警察嚇了一跳,一時忘了自己的問題。
“警察同志,能查到他住在哪里嗎?能查到他的電話嗎?”嚴玉問道。
“你知道他的名字嗎?”警察反射性地問道。
嚴玉又垂下眼,思索了片刻,微微搖頭。
她的確不記得袁昊澤的名字了。
她甚至不記得袁昊澤有沒有正式自我介紹過。
在此之前,袁昊澤不過是無關緊要的路人。即使他救了她的女兒一次,嚴玉也沒有刻意記過對方的名字。她那時候全部心思都在范曉詩身上,滿心都在擔憂范曉詩的病情和未來,根本無暇他顧。
“這要聯系醫院查查看了。應該能查到。我們查到人之后,會跟他聯系,問問他情況的。”警察恢復了正常,按照正常辦案流程跟嚴玉解釋。
這樣的證人資料當然不會告訴報案人。
嚴玉又抬起了眼,“找到之后,我能見見他嗎?我想問問他,問他一點事情。”
警察咽了口唾沫,“這不合規矩。阿姨,您放心,我們肯定會查清楚的。找到人之后,我們上門去查。要是他和您女兒的失蹤有關系,我們會查出來的。”
嚴玉沒吱聲,和剛才搖頭的動作一樣,幅度很小地點了一下頭,就站起身,準備離開了。
警察將她送到了門口,又勸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