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昊澤心中一喜。
“你要是出事了,我會等你出來,再跟你結婚。”易心抬起頭,看著袁昊澤僵硬的表情,認真地說道,“我們也可以先領證,等你出來了再辦酒席。你要是被判了死刑……現在雖然沒有這種規矩了,但我可以給你守寡一段時間,我也會照顧你父母的。”
袁昊澤抓著易心的手不禁用上了力氣。
易心不為所動。
“你是認真的?我要被抓了,你也要被抓的!”袁昊澤色厲內荏地說道。
“為什么我會被抓啊?”易心眨了眨眼睛。
“之前那個女人就是你弄出去的!你別裝傻!就算沒了尸體,我舉報你!我會舉報你的!”袁昊澤有些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
易心輕易地掙脫了袁昊澤的雙手,豎起手指,放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噓——輕一點。你想要被鄰居發現嗎?”易心說道。
袁昊澤一下子沒了聲音。
“只要你處理好,你可以不坐牢的。”易心抱了抱袁昊澤,“親愛的,我也不想你坐牢啊,更不想看到你就那樣死了。你要好好處理這件事哦。我們還要結婚的呢。”
她說完,就松開了手。
“我會舉報你的……”袁昊澤虛弱地威脅道。
他已經徹底慌了。
事情的發展和他預想中的完全不同。
他不知道易心撒手不管后,他應該怎么辦。
易心笑容不改,像是在看耍賴的孩子,“我早跟你說過了,沒有尸體,就沒有案件。警察最多根據你的證詞來調查我。沒有證據的話,我不會被怎么樣的。”
她說著,看了眼地上的尸體。
“你好好考慮吧。加油哦。”易心笑著又說了一句,“今天應該是沒有辦法約會了,我先回去了。”
她說著,就推開了袁昊澤,開門走了出去。
門緩緩關閉。
袁昊澤只覺得室內仿佛是溫度驟降一般,變得特別寒冷。
他感到了寒意。
他還聽到了嚴玉的聲音。
“我的女兒在哪兒呢?”
袁昊澤遲鈍地轉過身,看向了地上的尸體。
他忽的意識到自己現在正面臨怎樣的困境。
他再次癱坐在地,只是這一次,并非如釋重負后,身體和精神都徹底放松下來。
這一次,他感到絕望。
※※※※※
絕望的味道,仿佛是某種奇妙的花香。
隨即,便有另一種更為綿長的氣味從那絕望中飄了出來。
黎云的意識變得恍惚起來。
他周圍的環境一下子變暗,像是有人關了燈,只有窗外透進來的微弱月光,些許照亮了這陌生的房間。
這樣的光線并不能阻礙黎云的視線。
他看清了面前的人。
散發出絕望味道的是袁昊澤。
房間里還殘留著易心身上的血腥味,但那味道并不濃重。黎云甚至能順著氣味,在腦內描摹出易心之前走過的地方。她來過,又走了,只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這和黎云預想中的情況不太一樣。
他還以為易心今晚上出門約會,又是去警察局撈人,或者是袁昊澤找她商量事情。
兩人之間的“秘密”可是牽扯了一條人命——盡管黎云他們知道那并非活人,袁昊澤失手殺死的應該是個強占了別人尸體的惡鬼,但其他人并不知道,袁昊澤也不知道。死者的母親找上門,他一定很心慌,他找易心也在情理之中。
黎云和李叔都沒有將易心今天的外出當一回事。
兩人還在愉快地看著電視,打發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