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拉著,尸體的重量似乎輕了幾分。
袁昊澤拖著尸體往洗手間走,一步一步,帶著腳步聲和旅行袋在地板上摩擦的聲音,進了洗手間。
逼仄狹小的洗手間內沒有透氣窗。
袁昊澤關掉了洗手間的門,眼中就只剩下了黑暗。
他開了燈。
純粹的黑暗被刺眼的燈光打破。
他的眼睛一時無法適應,不禁瞇了起來。
他仿佛是看到了什么,迅速睜開眼。
明亮的室內,就立在他面前的嚴玉依舊被他無視了。
他還是看不到她。
瞬間加快的心跳恢復了正常。
袁昊澤低頭看向旅行袋。
嚴玉的身體橫在旅行袋外,只有雙腳還在袋子里。她看起來像是那種恐怖片里的人魚,只不過,魚尾的特效改換成了一只沾著血的旅行袋。
袁昊澤握緊了手中的菜刀。
他陷入慌亂很久的神經已經變得平靜而麻木,全神貫注,只想著該如何處理嚴玉的尸體。
他的視線移動到了嚴玉的脖頸上。
那里有手印。
在刑偵劇中,這就是線索。
袁昊澤跨了一步,蹲下身,按住了嚴玉的頭。
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將菜刀的刀刃貼在了嚴玉的脖頸上。
他不怎么會做飯,至少沒有做過太過復雜的菜色。手中的菜刀只是超市里隨便買的一把便宜貨。這不是砍刀,甚至不是中式的大菜刀。
刀刃切開了嚴玉的皮膚,有血汩汩流出。
袁昊澤的手抖了抖,有些不利索地切割著嚴玉的脖子。
一下、兩下……
他漸漸變得熟練起來,機械性地重復著自己的動作。
嚴玉的鬼魂就立在一旁,同樣是機械性地重復著那些話。
兩者互相沒有打擾。
不一會兒,袁昊澤就意識到自己的做法太過愚蠢了。
在分尸之后,將尸體帶出去,又該扔到哪里去呢?一塊塊扔進不同的垃圾桶嗎?那要逃過多少監控呢?
他換了想法。
他迅速將嚴玉的脖子劃得血肉模糊,取出了口袋里的打火機,點燃了嚴玉的衣服。
嚴玉的衣服燃燒起來,身體也跟著被火包裹。
火勢很小,燃燒很緩慢。
袁昊澤看著自己滿手的血跡,將菜刀扔進了洗臉池中。
他開水龍頭,一邊清洗自己的雙手,一邊清洗菜刀。
水龍頭沒有關。
他將濕漉漉的手隨便在衣服上抹了幾下,就又掏出了手機。
他從通訊記錄中找到了要撥打的號碼。
他想要聯系的人不是易心。
易心不可能再管這件事。她當著他的面,輕松自在地就那么走了,一點兒都不關心他和嚴玉的事情,似乎也擔心范曉詩的那件事。
易心已經指望不上了。
易心不會幫助他。
“喂?”
“媽。”袁昊澤咽了口唾沫,“媽,你得幫幫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