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昊澤半晌才反應過來,他不是在玩狼人殺,他不是保持沉默或帶帶節奏就能贏得勝利的狼人玩家。
他的焦急、擔憂,逐漸轉變成了恐懼。
他的心跳慌亂無比。
最終,他只能一口咬定是許秀心殺的人,除此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是我媽媽動手的。我不知道。我想要阻止的。她動作太快了。……”袁昊澤重復地說著相似的內容。
他的情緒變得麻木。
恐懼銳減。
他想到了一個他之前沒有發覺的問題。
警察怎么會那么快就找上門了呢?
范曉詩死了那么久,警察都沒有找上門過。
有人報警了!
袁昊澤頓時咬牙切齒起來,腦海中閃過幾張面孔。
他又變得恐慌了。
是許秀心報案的?還是袁健翰?
或者是……易心?
袁昊澤的心臟仿佛是落進了油鍋里。
他的恐懼和恨意相互糾纏著,在心里翻滾。
他沒有發現始終跟著他的嚴玉,也沒有發現進入審訊室的黎云。
黎云奔著嚴玉而來,卻是一眼就發現了袁昊澤的變化。
惡臭的味道變得強烈,還有恨意毫不掩飾地在袁昊澤身上張牙舞爪、不斷膨脹。
嚴玉身上的氣息跟著顫抖,蠢蠢欲動。
黎云一時停住腳步,扭頭想要叫易心。
易心沒有進入審訊室,她等在了外頭。
黎云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探頭出去叫人。
袁昊澤的表現實在是拙劣。黎云相信警察能查明真相。袁昊澤不會被放出來,他和易心的婚事根本沒可能繼續下去。
暫時就這樣吧。
黎云想著,重新看向了嚴玉。
他靠近了幾步,注意著在場三個普通人的狀況,也瞄了幾眼審訊室內的監控攝像頭。
“你好。”黎云對嚴玉打了招呼,不見反應。
嚴玉好似和那些普通人一樣,看不到黎云的存在。
“你是范曉詩的媽媽吧?我知道范曉詩……知道范曉詩遇到了什么。”黎云說道。
盯著袁昊澤的嚴玉有些遲鈍地轉過了頭。
她無神的雙眼看向了黎云。
“我們到外面談,可以嗎?到外面之后,我告訴你范曉詩的事情。”黎云說道。
他沒有太多的自信。易心不愿進來,他只能騙嚴玉出去。
嚴玉無動于衷。
黎云試著后退幾步,卻見嚴玉只是盯著他看,并不跟著走。
他不知道這是因為嚴玉沒了神智,不能理解他的意思,還是保留了一定的智力,能分辨出他的小算盤。
黎云只能轉變思路,“范曉詩很早就已經死了。”
嚴玉的鬼魂緩緩睜大了眼睛。
“她很早之前就被鬼殺死了。在醫院里的那個女孩,只是你女兒的身體和一個鬼魂的結合。”黎云繼續說道,“鬼魂……就像現在的你。”
嚴玉垂下眼,像是在看自己的身體。
黎云屏住呼吸。
他看見嚴玉的眼眶中有一滴淚水落了下來。
嚴玉身上那些陰影和無數的面孔像是被淚水溶解,一一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