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李叔脫口而出,踏出的腳步沒有停下,還想要搭把手,幫黎云把干尸搬進屋子。
黎云沒好意思讓李叔干這活,自己拎起那干尸,往屋內走。
“是袁昊澤。”黎云邊走邊回答。
李叔腳步頓了頓,“易心殺了他?”
“嗯。他先動手的。”黎云忙解釋了一句。
李叔長長嘆息一聲,“他們啊……真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這件事。這場悲劇早有征兆。他也從沒看好過這一對情侶,更不看好袁昊澤這個年輕人。
“袁昊澤的母親也死了。”黎云將袁昊澤放在了客廳地板上。
李叔錯愕地看向黎云。
“我看到了她的鬼魂。她沒了……被嚴玉殺了……”黎云將他所見所聞給李叔說了一遍。
李叔再次嘆氣,仍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可能是為了包庇兒子,選擇自殺了吧。”黎云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李叔終于說了句完整的話。
他也是當父親的人,他還是個當爺爺的人,對此深有體會。
如果他處在許秀心的位置上,如果他的子女殺了人,他也不知道自己會大義滅親,還是像許秀心那樣包庇子女,為子女頂罪。
幸好,他不用進行這種選擇。
“易心還沒回來嗎?”黎云問道。
“沒有。”李叔搖頭。
“你先回去睡吧。我等她回來。”黎云說道。
已近深夜,平時這個點,李叔早就睡熟了。
李叔看看袁昊澤的干尸,又看看黎云,“好吧。你有事情喊我。薛小蓮一直在房里,沒出來過。”他又加了一句。真出了事情,喊薛小蓮應該比喊他更管用。
黎云答應下來。
他對著袁昊澤的尸體看了一會兒,彎腰將他放在了沙發上。
雖然他不恥袁昊澤的為人,可人都死了,他也沒必要侮辱對方的尸體。
他自己坐在了沙發另一角。
電視機開著,聲音被調到了最輕。
黎云沒有心思看電視。
他發了一會兒呆,就感到意識有些飄忽。
他好像聞到了易心身上的血腥味。
巨大的蝠翼扇動著,帶起陣陣夜風。
黎云感受到了暴躁的情緒。那情緒中帶著仇恨和歇斯底里。
就在那情緒旁,還有如頑石一般的另一個情緒。比起情緒,那更像是思想,像是之前心如止水的易心。
三者碰到了一起。
黎云這才發現現場的第四個情緒。
驚慌、恐懼、難以置信……
“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沒死?!”
黎云聽到了那第四人的呼喊聲。
他看到了一個手臂長的十字架。木頭的紋理好似一種文字,木頭表面泛著光。黎云頓時聯想到了“神圣”這個詞語。
喀嚓一聲,那神圣的十字架斷裂了。
木頭的尖刺扎進了那第四人的腦門,洞穿了他的頭顱。
尸體嘭的一聲倒地,四肢略微抽出兩下,就徹底不動了。
易心巨大的蝠翼遮蔽了空間,讓這間房子被籠罩在了黑暗和血腥味中。
白老板肥胖的身影顫抖著,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憤怒和怨恨。
“你殺了我女兒!妖怪!你這個妖怪!你這個妖怪!!”白老板叫喊著,沖向了易心。
易心伸出一只手,點在了白老板的肚皮上。手指好像陷進了肉中,被白老板的脂肪給吞沒。但手指很快又顯現出來。白老板的肉卻在消失。
白老板猶如袁昊澤一樣,被瞬間吸干了身體。
易心一轉頭,猩紅的瞳孔看向了房間里僅剩的那個人。
黎云看到對方抬起頭,視線越過易心,望向了自己。
那是張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