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片紅色潑灑在了那扇窗戶上。
許宏才張開了嘴巴,喉嚨像是被人扼住,發不出聲音。
粘稠的液體從窗戶上滑落,但留下了洗不掉的痕跡。
敲門聲又響起來。
許宏才的身體都要被凍僵了,可他并不想回到屋內。
他期待著什么,又明知道期待的事情不可能發生。
果然,后續響起來的是慘叫聲,接著又是敲門聲,緊接著又是慘叫周而復始
老太婆的身影也在這循環中反復出現在路燈下,進入不同的居民樓。
她讓許宏才想起了小時候玩的電腦游戲,就這樣機械地、一片片地清理一張地圖
許宏才終于再次感覺到了恐怖。
他放棄了自虐似的行為,將身體縮回到了窗內。
一抬眼,他就看到對樓那個姑娘還在。
對方還注視著他,而不是跟隨那老太婆的身影移動到后頭的居民樓。
許宏才張張嘴,想要說什么,又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
他看到那個姑娘也動了動嘴,像是說了什么。
明明隔得很遠,他也不懂唇語,不知道那姑娘說了什么,但他直覺那不是什么好事。
他嘭的一聲關了窗戶,急忙轉身往屋里跑。
他踢到了落在地上的筆記本,腳背的疼痛連帶著腳趾的疼痛一起涌上來,讓他站立不穩,直接跪倒在地。
他慌忙拿起了筆記本,拖著電源,用蠻力將電源線拔了出來。
將東西塞進行李箱后,他就想要往外跑,但他依然能聽到外頭的叫喊聲。
還不能出去
許宏才站立在原地,仿佛成了一尊雕像。
當日出的光芒驅散黑暗,許宏才才像是蘇醒過來。
他側耳傾聽了好一陣,確認外頭再沒有那些可怕的動靜后,就重新拖動行李箱,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大門口。
他這時候的神志還是清楚的,他抓了掛在門口的大衣,換了鞋,也沒忘拎起自己的公文包,做好這些,他就趕緊往外跑。
他的打扮就像是個逃難的人。
小區里已經漸漸有了人聲,像是一個普通的居民區。
可當許宏才出了小區,來到外面的大馬路上,才真正感覺到了人氣。
路人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他。
他像是因此重新活了過來。
首先感覺到的就是腳上的疼痛。
他試著走了兩步,但腳上的劇痛讓他站都站不穩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小區里沖出來的。
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腎上腺素吧。
許宏才靠行李箱撐著身體,實在無法移動,只能叫了出租車,讓司機送自己去醫院。
“哪家醫院”司機問道。
“最近的醫院就行。嗯,最近的三甲醫院。”許宏才感受著腳上的疼痛,覺得自己的情況恐怕很糟糕。
“最近的就是三院了。”司機說著,發動了汽車。
許宏才本來有些渙散的注意力立刻集中起來。
疼痛都變得微不足道了。
“三院”
“嗯,第三醫院,三甲的。你看什么病啊三院內科都挺好的,呼吸內科啊、消化內科啊”司機侃侃而談。
許宏才的臉色又變得蒼白了。
“三院去三院找尹士康”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姑娘開合的嘴唇,原本沒有聽見的聲音也在耳畔回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