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冬至時候,他發現的那些怪異。
這種種怪異絕對不是真實存在的跡象,而是他的一種感觀。
身體的感覺、眼睛的“感覺”、耳朵的“感覺”
“我沒看到什么”林友德茫然,視線掃到錢警官手中捧著的檔案,“咦,這個是”
“哦,你能看到這個。”錢警官若有所思。
他能看到那些“光束”,林友德不能;他所看到的病歷,林友德倒也能看到。
林友德盯著病歷看了一會兒,就倒抽了一口冷氣。
錢警官發覺到了異常,“你能看清楚這上面的東西是文字嗎”
“是。錢警官老錢,你看不到這”林友德神情沉重,說了兩句后,被檔案上的內容吸引,將兩人的這種差異暫時放到一邊。
錢警官也不準備在這會兒研究這種問題。
破案才是他們首先要做的事情。
“上面寫了什么”
林友德將檔案接了過來,“3月11日晚7點42分,病人想起了女兒,心情愉悅,手術傷口已大致恢復,被安排明日出院。陪床照顧他的家屬是他的妻子,他對妻子無愛意,有親情,感情較平淡。責任感是否會引發強烈情緒暫時存疑,有待用其他病例佐證。本次決定選擇女兒作為突破口,按原計劃進行實驗。7點43分,以病人女兒的身份進入病房。病人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心情發生變化,無法確定具體情緒。7點45分,病人相信我是他的女兒,產生疑惑情緒。7點49分,沒有回答病人的問題,掐住病人的脖子,病人出現本能反抗,在我假裝受傷后,病人出現擔憂情緒。在我再次掐住他脖子時,病人出現恐懼情緒,極力掙扎。7點55分,病人掙扎變得微弱,恐懼和疑惑情緒隨著生命體征減弱而減弱。7點56分,我加重力量,讓病人出現瀕死感,病人恐懼情緒上升,出現仇恨情緒。7點57分,病人死亡,恐懼及仇恨情緒都不強烈,從始至終保持疑惑情緒。與3號病人情況有區別,察看事前用藥記錄,初步診斷為病人個體差異。”
讀到最后,林友德聲音沙啞。
他想起了宋英英輕描淡寫的那幾句話,還有他沖進病房后,所看到的、體驗到的、近乎真實的那種夢境。
宋英英也是如此,慢慢被殺掉的。
林友德的手抖了一下。
“宋英英的病歷,也有嗎”林友德看向了錢警官。
錢警官臉色鐵青,“在那邊臺子上。”
林友德轉身,將臺子上那份被特別抽出的病歷拿起來。
他背對著錢警官,沒有出聲,只是靜靜看著。
盡管林友德穿著冬衣,錢警官還是看到了他逐漸僵硬的肌肉輪廓。林友德的身體還輕輕顫抖著,像是憤怒到了極點,又像是悲傷。
林友德的雙目赤紅。
他進了警局后,已經見過幾次窮兇極惡的犯人了。但那幾次他對犯人的憤怒,遠沒有現在強烈。畢竟,他在那些案件中是看不到受害者的。
他見過了調皮活潑的宋英英。宋英英就像普通的小姑娘,還稚氣未脫,偶爾冒出來的冷靜理智,都保持不了太長時間。這讓林友德很難將她看作是鬼,更難以看成是“活”了三十多年的“人”。
此刻,看到那工整的字跡冷酷描述宋英英的死亡,他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
他的手攥緊了檔案,幾乎要將那幾行字撕裂開來
“病人遺忘痛苦,只剩下仇恨情緒;臨死時的最后印象為我假扮的病人母親,有強烈的記憶出現在病人腦海中,推測仇恨情緒是因此升高,取代恐懼、疑惑等情緒。有待重復試驗及對比實驗。”
“原本都要出院了,突然就病情惡化猝死了。這是醫院的結論。不過,我記得很清楚,我是被我母親殺死的。但真相似乎不是那樣”宋英英曾經平靜的話語出現在林友德耳畔。
“這個畜生”林友德低聲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