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的身影也逐漸變淡,消失在走廊中。
黎云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恍然回神,急忙沖進了徐海軍的病房。
他原本很抵觸進入徐海軍的病房,這會兒卻是顧不得那么多了。
撲面而來的福爾馬林氣味被消毒水的味道沖淡,遠遠比不上徐海軍家中的味道。
福爾馬林的氣味如同一個活物,在房間內舒展身體,想要掙脫什么束縛似的,四處試探。
黎云環視房間一圈,最終將視線落在了徐海軍身上。
徐海軍的靈魂仍在他體內。
那空白的靈魂一如既往,并未發生變化。
他的身體也和之前一樣狂躁,不受控制地囈語,并在被束縛的情況下,竭力掙扎。
黎云不知道自己該感到高興,還是為此難過、恐懼。
徐海軍的兒媳婦顯然是身心俱疲,坐在床邊,面無表情地看著徐海軍的異常。
她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看清來電顯示后,她就拿著手機出了病房,接聽電話。
病房門關上,隔絕了外頭的聲音。
黎云靠近了徐海軍,亦如在徐海軍家中那般,徐海軍的視線隨著黎云的靠近而移動,直直盯著他,口中的囈語倒是沒有因此改變。
黎云心有所感,轉過頭,就看到那惡鬼出現在了房間角落。
它沒有表現出攻擊性,只是貼著墻角,呆呆望著徐海軍。
黎云警惕地望著它,很謹慎又很大膽地將自己的意識延伸到它的身上。
徐海軍的意識一片空白,惡鬼的意識也是如此,房間內只有福爾馬林的氣味像是活物一般不斷動彈,彰顯存在感。
血液在白大褂上勾勒出一條條不算筆直的豎線。
不知為何,黎云將這樣的紅色與淚水聯想到了一起。
惡鬼的臉上是僵硬麻木的表情,它身著的白大褂卻在流淌血淚。
“腦大腦,瘋子,瘋子的大腦,鉆顱,額葉切除,冰錐療法”
黎云只覺得徐海軍的囈語越來越不對勁,和最初有了顯著區,且內容更加“專業”。
面前的惡鬼突兀地抬腿,跨前了一步,走向了徐海軍。
“喂”黎云喊了一聲,視線掃過白大褂身上的工作牌,“蔡蔡朝陽。”
他念出了工作牌上的名字。
這名字似乎喚醒了惡鬼的意識。它本來虛無的意識產生了一絲絲波動。
黎云能嗅到的血腥味淡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