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警察頭疼起來,急忙向上面反映情況。
黎云看到此舉,一顆心定了下來,再一側目,見到老神在在的李叔,不由佩服。
他異想天開,想得天真,也想得復雜了。
事情的解決辦法實際很簡單。
兩位警察加入到了幫忙的行列,和鄧欣、黎云一起安撫被驚醒的老人,順帶了解養老院的情況。
就在今天白天以前,屈家人和養老院的糾紛僵持不下,警察來調解過幾次,進出金年養老院也只是為了讓兩邊的人坐下來坦誠布公地談一談,難有機會對養老院進行調查。他們公職在身,不能像暗訪記者那樣潛入養老院,或像屈家人一樣肆無忌憚,就是心中有懷疑,也只能勸屈家人申請尸檢或上法院起訴。眼下,兩位警察倒是能正大光明地將養老院摸排一番。
這樣在老人們的房間走了一圈,兩位警察便都意識到了養老院存在的問題,心中巨震,臉上也多了憤怒之色。自然卷警察連忙再次聯系了上面的領導反映了這邊情況。
這次聯系就不是簡單的求援了。
兩位警察看向鄧欣的時候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年輕一些的寸頭警察沒忍住,質問道“你們養老院怎么照顧這些老人的”
鄧欣垂著頭,沒有回答。
“你”
“行了,這事情待會兒再說。”年長些的自然卷警察攔住了自己的后輩同事,瞥了眼鄧欣,又瞥了眼冷靜淡定的黎云。
四個人忙碌了一會兒,清點了人數,也讓老人們都安穩地躺在了床上,可那些需要清理的衣服床鋪、需要治療的褥瘡病痛,他們束手無策。
四個人最后等在了大廳內,等著上頭協調組織,派專業的人員來接手照顧這一眾老人。
鄧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垂著頭,弓著背,額前碎發遮住了她的眼睛。
寸頭警察看了眼,瞅到她交握的雙手。她袖子里的醫院住院腕帶露了出來。寸頭警察便開口詢問“你這是什么你剛從醫院啊,對了,你剛才說過。”他轉頭看向黎云,想起黎云自我介紹時的說辭,將鄧欣和交接班時同事的議論回憶了起來,“原來你就是今天昏倒的那個女的。”
鄧欣沒有接話。
“你,到底是怎么昏倒的”寸頭警察好奇地問道,“白天,還有晚上的時候,這邊到底出什么事了怎么一個兩個都好像嚇到了”
鄧欣交握的手收緊了。
她不再忙碌,從那些老人的房間出來后,就開始聽到聲音了。
周圍那些游魂死亡時的聲音又出現在了耳畔。
那些呻吟、喘氣、求救絕望的聲音,在耳邊此起彼伏,忽高忽低。
她有些痛苦,本能地想要逃離。
在兩位警察看不到的地方,李叔站在鄧欣身邊,一下一下,如同安慰孩子一樣,拍著她的背脊。
李叔覺得鄧欣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很是同情她,也期盼她能有所成長,能擁有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