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想要再說什么,卻被馬嘉怡扇過來的巴掌嚇得后退幾步。
見馬嘉怡還要再抓過來,那一只只水晶指甲看起來如同某種兇器,劃破了空氣,史娟急忙往外跑。
馬嘉怡披頭散發,將史娟攆出了房子。
她轉頭看到狼藉的客廳,咬緊了牙關。
好半晌,她才平復呼吸,回書房將電腦關閉。
她沒有報警,也沒收拾客廳,而是去了化妝間,又無奈回到客廳,挑選著還能用的化妝品。
她忍著脾氣,用那些化妝品將自己慘淡的面容遮掩起來。化完妝,她看起來面色發白,唇色寡淡,整個人換了種氣質,顯得弱不禁風、楚楚可憐。
她有些不滿意自己此時的眼妝,但趁手的化妝品被糟蹋得夠嗆,她現在能化出的最好的妝,也就是這個程度了。
她回到臥室,抓了件絲綢袍子披起來。貼合身體的絲綢面料勾勒出她的曲線來,又讓她貨比三家做出來的完美胸型若隱若現。
她在全身鏡前確認了自己此刻的模樣,不太高興地又去重新梳了頭,這才拿起手機,坐在客廳沙發上等待。
從黑夜到黎明,再到建筑物的隔音墻都阻擋不了早高峰的人流車流聲,這漫長的時間里,馬嘉怡醞釀了好幾次情緒,打好腹稿,甚至還專門演練了一遍接下來要說的話。
掐著時間點,馬嘉怡撥出了手機上的一個號碼。
視頻通話接通,馬嘉怡的眼睛立刻就紅了,哽咽地叫了一聲“經緯”。
手機畫面中出現的男人五六十歲的樣子,國字臉,黑皮膚,看起來嚴肅正經。他的眼袋有些重,拉著唇角,兩頰凹陷,看起來很瘦。因為手機鏡頭從下往上拍的緣故,將他脖子上的皺褶也都拍了出來。
旁人看了,大概以為他是馬嘉怡的父親。
“小怡啊,怎么了”烏經緯說話的語氣像是長輩對晚輩的關心,“怎么眼睛紅了”
“我嗚”馬嘉怡哭了一聲,身體顫抖的同時,手也抖了一下,讓背后那滑稽的涂鴉被拍攝進了手機。
烏經緯卻好似沒看見她后頭墻面的古怪,繼續耐心地問道“怎么了不會是做噩夢了吧”
“不是。”馬嘉怡搖頭,可憐兮兮地說道,“我之前換了個阿姨,沒想到她做出這種事請來。”
馬嘉怡放棄了讓烏經緯自己發現問題的打算,直接側過身,露出了背后的墻面,又給他看了那散了一地的化妝品,“她為什么要這么做啊我給她的工資不低,對她也很好,怕她路上辛苦,還讓她在這邊過夜。她跟我有什么仇啊我從來沒和人結仇過。她昨天晚上要是要是對我做什么我好害怕啊,經緯”
烏經緯吃了一驚。
“經緯,你能來陪陪我嗎我現在特別害怕。她已經走了,但是我一個人在家里,好害怕”馬嘉怡哭出了聲,那嚶嚶的哭聲,惹人憐惜。
烏經緯沒有馬上答應,而是轉過臉,看了看手邊的什么東西。
馬嘉怡怯生生地問道“經緯,你說會不會會不會是你老婆知道了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她上門找包工頭討債,提著菜刀去,差點兒把人家給砍了”
烏經緯眼都沒抬一下,嗤笑一聲,“不會是阿麗。”他說完這話,才看向馬嘉怡,“我過會兒就來看你,你別那么緊張了。門鎖好就行。”
馬嘉怡捏緊了手機,勉強擠出一絲笑,“哦,我知道了。那你快點來。”
周雯麗做了肉圓,看著時間,去了一趟弟弟家。她沒想到弟弟加班,并不在家,只有侄女和弟弟的丈母娘這對祖孫呆在家中。
“是我忘了提前打個電話。”周雯麗不好意思地說道,在弟弟的丈母娘面前有些局促,“阿姨你買菜了那這些我就放冷凍室了。我待會兒給阿俊發個消息,跟他說一聲。”
“哎,這是剛做的吧剛做的就今天吃吧。新鮮的好吃。給我們暖暖吃新鮮的。剩下的再放冷凍吧。”老太太攔住了周雯麗,“你晚上也留下來一起吃飯。阿俊今天不回來吃晚飯,我老頭子去喝他同事兒子的喜酒了,也不來。今晚上本來就我跟暖暖兩個人。把你兒子也叫來吧。叫他來,這些也不用放冷凍室了,今天就吃掉。”
她安排著,又絮絮叨叨地夸獎道“暖暖以前就說你做的肉圓好吃。我們家小悅也說過,你手藝好,特別會做飯。之前你每年還給我們包粽子。那個肉粽,你包得真好。”
周雯麗抿嘴笑了笑,又搖頭拒絕“阿凱下班晚,我還是回去等他一起吃飯吧。他一個人我不放心。”
“這么大的人了那也行。”老太太本想再勸,轉念改了口,又提到了過年的安排,“阿俊跟你說過嗎你今年過年就來這兒,我們一起過。你別覺得不自在。我們已經沒了女兒了,以前就一直把阿俊當親兒子。你以后就是我們女兒。不用那么生分。”
她見周雯麗露出為難之色,便道“我說得難聽點,這人生老病死,總會碰到一點事情。我們家小悅算是走得輕松的,也沒拖累家里人。她小時候出車禍,那時候住院住了那么長時間,我和她爸爸雙職工,請假也請不出來那么多時間,單位里已經夠照顧了,但還得全家老的、小的一起上,找了好幾個親戚幫忙,才撐過了那段時間。我們兩家都人丁少,以后肯定得互相幫襯著。”
周雯麗想到兩家的情況,有些黯然。
“今年過年,你就跟我們一起過,就這么說好了。”老太太不容置喙地說道,轉頭看見周暖從房間里出來,笑著招呼道,“暖暖,姑媽過年跟我們一起吃年夜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