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黑的毛發,長長的四肢,白白的皮膚啊,這條魚的模樣真熟悉。”
“這就是個人吧。”扶蘇直言,戳破了他的自欺欺人。
“啊”蒙楠癱在地上,憤怒地捶甲板,“怎么能是個人呢他怎么會是個人呢”
他持續破防“我餓著肚子,等了兩個多時辰,他怎么能不是魚呢”
他心態崩了“我廢了這么大力,手破了都沒撒開漁網,我以為撈上來的是一條大魚,這魚它怎么就張腿了呢”
扶蘇揉著額頭,揮揮手示意船員把人帶下去,能救就救,就不回來也只能說他命該如此。
“這茫茫大海,怎么有一個人”陽滋公主從微生雪的身后走出來。
以東海號的航行速度,此時已經越過了漁民打漁的海域,連尋常船只都到不了這里,又怎么會有人呢。
微生雪對此并不關系,她往船員打上來的海貨看了幾眼,隨口道“說不定是膠東半島游過來的呢。”
這顯然是玩笑話,沒人把這話當真。
“走走走,今天帶你們嘗嘗海魚的味道。”微生雪已經盯上漁網里的幾條海鰻,很久沒吃了,還有點想念。
她已經安排好了,“一條清蒸,一條紅燒,一條燉煮,一條油炸。”
下廚是不會下廚的,沒炸了廚房都是運氣好。
主打的就是一個動口不動手。
考慮到海船上人多,廚房一開始設置的時候就建的比較大,幾口鍋同時開火,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讓大家都吃上飯。
海鰻肉多刺少,去了骨頭之后,就能切成一指長的魚排,以姜蒜腌制后裹上面粉,在平底鍋上刷了油,把裹了粉的魚排整齊地鋪在平底鍋上。
這些模樣各異的鍋都是徐生一路從濟北郡學到咸陽城積攢下來的,等到了這邊就著人照著樣兒打造了一份,本來是給自己的福利,現在全便宜了微生雪他們。
細密的氣泡在與油接觸的地方冒出,魚皮微微蜷縮翹起,廚師就用鏟子翻了個面,壓在蜷起來的魚排上,于是雪白的魚肉又攤開了,淡淡的焦香很好地掩住了本就不明顯的腥味。
微生雪在一旁盯著,掐著時間喊道“起鍋燒油。”
另一名廚師就把備好的鍋架上了另一個出火口,蔥段、蒜片、姜片被鋪在油鍋上,加入切成段的肥厚魚塊,煎得兩面金黃就加入一小撮花椒,頓時,濃郁的香味就擴散開來。
紅燒鰻魚講究的是一個紅燒料汁,調好了燒鞋底子都好吃。微生雪不會下廚,但她知道好的菜譜,指揮著船上的廚師調出配料,等魚塊煎好一大碗紅燒料汁下鍋,鍋蓋一蓋,蒸汽就咕嘟嘟地頂著鍋蓋沸騰著。
“保持大火,直到收汁。”
清蒸的不需要多余的花哨活兒,只要清理干凈用姜蒜酒加鹽腌了,往蒸籠上一放,再出鍋擺上些許蔥絲,潑上一勺用香料炸出來的熱油,刺啦一聲,清蒸鰻魚就能上桌了,白的白,
綠的綠,又清新又美味。
至于油炸鰻魚片,這是她的私心,切得薄薄的魚片,用粉裹了,鍋中給的油足足的,滋滋地冒出熱氣,再加兩勺冷油,把魚片往里一滑,油鍋沸騰出密密的油泡,魚片也隨之熟透,脆脆焦焦地撈出來,沾上一點咸味或甜味,卻是有點吃薯片的架勢。
小韓信扒在門框上,脖子伸得長長的,大半個身子都已經探進了廚房,雙腳還老實地踩在外面。
他這么聽話,等會兒要多吃一份
扶蘇坐在外面抱著果子咔嚓咔嚓啃了好幾口,眼睛望著廚房大開的門,看一眼啃一口果子,再死勁吸吸鼻子,好像這樣就能用果子嘗出魚味。
陽滋公主看著不為所動,但她卻一杯接著一杯喝水,借著吞咽的時候不斷咽下泛濫的口水。
蒙楠開始還能在這里坐著,隨著油炸的香味傳出來,他也跟著剛剛才嘲笑過的小屁孩一起蹲在了廚房門口,一人一邊扒著門框吧唧嘴咽口水,跟倆門神似的。
其他還沒出鍋,微生雪迫不及待地指揮著廚師把油炸魚片回鍋一次,端著一大盆就出來了。
“我們先吃這個。”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密封的小竹筒,打開后是黃中帶紅的果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