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哈哈哈哈哈當然。”貝爾摩德沒想到這個上次見面還沉默寡言的人,如今卻變得伶牙俐齒。
“我永遠為我們第一次見面而心動,所以不要做傻事啊,漂亮男孩。”
貝爾摩德雖然好奇過香取晴的身份,但從來都不懷疑他的立場。
因為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知道這是和他們一樣的人,一樣從黑暗中爬出來的惡鬼。
那時候她出于報復琴酒的想法,想要把這個琴酒撿回來的工具撬走,所以特意去香取晴所在的安全屋照顧了對方幾天。
青年穿著伏特加買來的、并不合身的寬大短袖,腳踝上是空蕩沉重的鐐銬,短袖下都是燒傷和撞傷,但他臉上卻并沒有什么痛苦的神色。
這立即就讓貝爾摩德對他產生了濃厚的好奇心,她是千面魔女洞悉人心,更了解人性。
她見過許許多多在痛苦中掙扎的人,所有人剛出生的時候都是怕痛的,能做到無動于衷的那些人,并不是對疼痛的閾值更高,只是習慣了忍耐,在不為人知的過去,他們遭受過更大的苦難。
那他的苦難又是什么呢
貝爾摩德照顧了他三天,心態已經炸了一半。
她雖然愿意去做些收益不高的閑事,但卻不代表她愿意做毫無收益的蠢事。
三天,無論她和青年說什么,青年只是用那雙銀藍色的眼睛看著她,像是個沒有生氣的玩偶,眼睛里是古井無波的天空,和她沒有半分關系。
她在那雙眼睛里看不到對照顧者的感激、對異性的愛慕或者對信任者的依賴,甚至她有的時候感覺,她在青年的眼睛里她和他甚至不是同類。
在那雙眼睛下面,她總有種被看穿的恐懼。
第三天晚上,青年終于出現了新的變化。
他不知道從房間門的哪個角落摸出副紙牌,他把五十四張紙牌倒扣在床上,指尖從牌面上快速掠過,毫無規律的一張張翻開。
三排第二、二排第九、五排第六
他翻牌的手越來越快,貝爾摩德也饒有興趣地站在他身后看著。
并非是沒有順序。
從草花a到紅桃k的順序,他在擺牌的時候就記住了紙牌的位置。
貝爾摩德驚訝的并不是他能記住五十四張牌的順序,如果僅僅是記住紙牌的順序,那么她也能做到。
她驚訝的是,剛才在青年擺牌的時候,他只是從一摞牌的最上面的那張開始,直接扣著放在床上,以她的眼力竟然沒有看出他是什么時候偷看了牌面。
青年很快翻開所有的牌,把牌打款順序理成一摞。
貝爾摩德在床邊坐下,看著青年指尖翻飛的紙牌像是脫離地心引力的羽毛,她上次見到能把牌洗成這種效果的人,還是黑羽盜一。
“和我玩一把。”
“好。”
青年抬眼看她,答應的很快,貝爾摩德第一次聽到了他的聲音,聲音微啞卻也干凈。銀藍色的眼珠微動,臉上的表情沒什么變化,但貝爾摩德卻突然產生了這個家伙終于看我了的想法,那雙眼睛的焦點終于落在了她臉上。
他們玩的是二十一點,貝爾摩德三局全輸。
青年顯然已經對游戲失去了興趣,但是出于某些原因,沒有提出停止游戲,反而繼續陪她玩了下去。
貝爾摩德還是接著輸。
兩副牌內,她也會算牌和記牌,曾經因為某部電影還特意去學習過賭術,所以從來都沒輸的這么慘過。
但她發現牌桌上的青年變得更好說話了。
“你叫什么名字”
“香取晴。”
“還記得從哪里來的嗎”
“緬甸。”
“為什么到東京”
“不記得了。”
“有認識的朋友嗎”
“不記得了。”
“原來的工作呢”
“荷官。”
貝爾摩德當天晚上就離開了那間門安全屋,并且第二天去給他找了新的監護人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