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紅月再不想活,也沒有勇氣尋死。
顧秋實一直有暗地里注意著她,劉紅月在三十歲那年著涼生病之后發起了高熱,病情又急又兇。不知道老爺有沒有想救她,反正她沒能熬到天亮。
纖細瘦弱如同女子一般的孟清剛,臉色白的跟鬼似的含笑出現“多謝你讓我爹娘安享晚年。”
他自己并沒有想接手家業,不在乎自己的身子是否破敗。可他不甘心讓爹娘被孟樓那個卑鄙小人算計。
隨著他漸漸消散,桌上瓶子又添了一點東西。
顧秋實再次睜開眼睛,發覺自己在一架馬車之中,馬車搖搖晃晃,晃得人頭暈。
他身邊還有兩個年過半白的男人,一人手里抓著一本賬和一把算盤,正忙著噼里啪啦算賬。
看見他睜開眼睛,其中一位恭敬地把賬本送到他面前“程東家,上個月盈利三千一百一十六兩,所有賬目清楚,只除了周管事那里。”
另一位接話道“相差大概一百多兩,說是不盈利還有虧損,其實是有得賺的。”
說話間,馬車已經停下。顧秋實掀開簾子發現自己已經在一個花團錦簇的院子之中,左邊是一個圓形拱門。若是沒猜錯,這里應該是一個富貴府邸,原身從外面回來,直接坐馬車入了府內。
“稍后再議。”顧秋實丟下一句話,緩步踏入園子,身后的車夫見狀,忙提醒道“東家,您得先換一身衣衫,不然夫人怕是”
從車夫的神情和語氣中,顧秋實看得出來,原身在夫人面前居卑位,似乎很怕那所謂的夫人發脾氣。
顧秋實揉了揉眉心,裝作疲憊的模樣,吩咐路旁的灑掃丫鬟“帶我去洗漱。”
車夫驚訝,丫鬟嚇一跳,忙低下頭帶著他小碎步往左邊的小屋而去。
看著那個小屋,顧秋實都懷疑方才那些人叫自己東家是自己聽錯了。
這怎么可能呢
小屋旁專門有一個中年男人伺候,看到他來,熟門熟路開始打水,又奉上了干凈的白衣。
很快,屋中只剩下顧秋實一個人,大門緊緊關上,大白天的,小屋特別昏暗。顧秋實站在屋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華麗衣衫,只覺得處處都不對勁。
如果他真的是東家,不至于一個人沐浴就算是為了避嫌不讓女人來伺候,男的總該有兩個吧
一個人洗漱,不符合他東家的身份啊。
顧秋實也不是非要有人伺候才能洗,三兩下脫了衣裳坐進了桶中。
原身吳南風,出生在陽城,父親早早去了,從三歲起就和母親相依為命。母親孫氏怕帶著兒子改嫁會讓兒子受委屈,不管什么人上門提親,都一口回絕。
孫氏會做點心,她的手藝是跟茶樓學的,以至于不能離開茶樓去別的地方上工,工錢也不太高。但因為手藝不錯,憑著那份工錢,足以養活母子倆,吳南風一年年長大,孫氏未雨綢繆,將兒子送去了鋪子里做小伙計。
吳南風特別機靈,也會討好人。八歲那年被大管事看中帶在身邊,他除了端茶倒水之外,仗著大管事喜歡自己,纏著賬房教他,他不止學算賬,還學接待客人。十六歲那一年,因為長相出眾,人又機靈,還懂得眉高眼低和算賬,說話也不會得罪人,他已經成為了大管事手底下的第一人。也就是小管事。
到了這時候,母子倆的日子算是有了盼頭。大管事每個月的工錢只有三四兩銀子,足以供母子倆吃喝,只要不胡亂揮霍,是絕對花不完的。就在吳南風以為自己即將能帶著母親過上好日子時,天有不測風云。孫氏在某天夜里突發高熱,找了大夫來看,說是生了怪病。反正,往后余生都得喝藥,還得喝名貴的藥材。一個月要花七八兩銀子,如若供不起,隨時都會丟命。
母子倆這些年的積蓄總共也才十來兩銀子,給吳南風娶妻是足夠了。可拿來給孫氏喝藥,只能喝一個多月。
吳南風能有今日,全靠母親有意栽培,要知道,他去鋪子里先前的六年中,是一文工錢都沒有。是母親養著他,他才能學到這么多東西。
為了救母親,吳南風愿意付出所有
就在這個時候,東家程老爺找到了他,上下打量他后,問了好多的話,當天吳南風回家的路上遇上了一個美人求救他滿心滿眼想著回去照顧親娘,自覺救不了別人。對那個美人不假辭色,都沒有聽人把話說完就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