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茵心一橫,重重點了下頭,“對,你這是忘恩負義。”
林瑄禾非但沒有生氣,反而意味深長地揚了下眉,“是嗎她會后悔的。”
語落,林瑄禾朝林茵笑笑,大步離開,再沒回頭。
如果趙淑佳因為溪家的事對她有意見,將來后悔的,一定是趙淑佳,而不是她林瑄禾。
早上耽擱了些時間,林瑄禾走路的速度加快了些。
九十年代的新城,還不是隨處可見的柏油馬路,塵土飛揚的小土路也很常見。
有期現在城市還在建設期,隨處可見樓房的施工現場,好多施工現場圍欄擋得都不嚴實,行人們想走近路,就會直接穿過去。
就連新市火車站附近的鐵路,都沒有欄桿攔著,更別說是這里。
林瑄禾趕時間,她選了一個還未開工的工地,只要穿過這里,就快到學校了。
可以省七八分鐘的路程。
工地里的路更不好走,鐵鍬、碎石擺了一地,還有幾個早就被砸壞的頭盔,也被隨手扔在地上。不遠處有廢棄的大油罐,里面不是堆雜物,就是灌了水泥,一般是用來平衡重量的。
環境雖然有些雜亂,不過大約是不遠處有草地,工地內的空氣倒還算清新。
林瑄禾迎著陽光,小聲哼著歌,速度越來越快。
直到她聽到一聲抽泣。
林瑄禾一怔,停下腳步向四周看去。
除了還未蓋好的五層小樓和大油罐外,附近幾乎沒有可以躲藏的地方,看工地空無一人。
方才她分明聽到了抽泣聲,像是小嬰兒。
有嬰兒哭可不是小事,要么是有棄嬰,要么就是
案子又來了。
林瑄禾轉了一圈都沒看到棄嬰,心中愈發覺得不妙。
雖然她完成任務可以獲得積分,但出現兇器,畢竟意味著有人死去,她還是不希望看到太多受害人的。
就在林瑄禾幾乎認定方才的哭聲就是兇器發出的時,一只黑色小貓從樓里走了出來,見到林瑄禾,它非但沒有躲,反而主動朝她走來,不斷喵喵叫著。
幼貓的聲音,聽起來真有點兒像嬰兒在哭。
林瑄禾松了口氣。
她在小黑貓面前蹲下,取出方才買的畫卷,一點一點揉碎了喂給小黑貓。
喂養寵物要科學,不過野貓主動朝她走過來,還一直在叫,明顯是餓了的表現。林瑄禾沒有貓糧,只能喂花卷。
對于野貓來說,還是保命更重要。
林瑄禾想著,等她去了學校,再想辦法找些貓咪能吃的食物來。
林瑄禾在工地喂了五分鐘的野貓,這下子算是徹底遲到了。
她到教室時,教物證技術學的老師滕俊英已經站在講臺上開始講課。
滕俊英三十多歲,目前是副教授,也算年輕有為。
他常年穿著件已經洗得灰撲撲的白襯衫,戴著黑色框架眼鏡,平時上課喜歡說些冷笑話。
全班都不笑,只有他自己笑。
見林瑄禾遲到,滕俊英無奈地搖著頭,“溪瑄禾,念大學是不用像高中那么拼命,但你是不是也該上點兒心,你這樣下去,將來分配工作去了局里,可怎么辦”
遲到是林瑄禾的問題,她不想找借口,于是乖乖道歉,“老師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還想有下次唉,所以我說,女孩子不適合念這個專業,早勸你們找個好出路,你們非不聽。”藤英俊一直不太喜歡班里的女生,平時批判起來毫不嘴軟,“像溪瑄禾這樣的,早上都起不來,以后怎么辦要出現場了,或者要趕過去做文件了,再告訴領導下次不會了”
林瑄禾聽得眉頭一跳,她正色道“滕老師,有關我早上起不來才遲到這件事,可有什么證據”
藤英俊推了下眼鏡,看過來。
這是他驚訝時的一貫動作,林瑄禾一直唯唯諾諾,怎么今天說話聲音都洪亮了些
藤英俊問“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們將來都是要做警員的,說話當然要講證據,但滕老師剛剛一番話,完全是建立在猜測的基礎上。”林瑄禾說,“我遲到,有一部分原因是前幾日參與了一起案件,今天局里的警員帶著受害者家屬來見我,和我幾點起床無關。”
林瑄禾話音落下,教室內有短暫的寂靜。
兩秒后,在幾個討厭男生的帶頭下,全班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