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雨欣覺得自己很累,但又不知道為什么累。
在看到葛月牙的尸體時,坦白來說,范雨欣其實松了口氣。
等回過神來,她意識到母親再也睜不開眼了,就一邊念叨著母親對她有多糟糕,一邊抹眼淚。
她沒有立刻去報警,而是先去翻葛月牙裝財物的盒子。
葛月牙病了,她那些好兒子好女兒一個來管的都沒有,這些東西本來就應該是她的才對
沒人在乎她,她就自己在乎自己。
聽到林瑄禾最后一句話,范雨欣不免想起發現葛月牙尸體的那一瞬間。
時至今日,她才終于有了葛月牙已經離開的真實感,她想哭又想笑。
范雨欣抬起頭,緩緩看向警員,“警官,我配合你,我老實交代,我的確撒謊了,我偷了我媽的東西,不想說出來,所以一直不承認”
警員詫異地看著范雨欣。
自從范雨欣被帶到分局,她就一副全世界都欠她錢的架勢,說話咄咄逼人,每句話都要提到錢,十分不配合。
這林瑄禾只不過來見了范雨欣一面,她的供詞怎么就變了
沒畢業的學生還挺有能耐的
分局雖然不如市局氣派,但也要嚴肅莊重。
林瑄禾從審訊室出來,卻見到了比分局更嚴肅的兩個人。
林清鈺和嚴姿面對面站著,看嚴姿的表情,好像在參加期末考試。
至于林清鈺,他是冷淡慣了的,不太喜歡表露出自己的感情。
林瑄禾走過去,道“辛苦你們跑一趟,不過我現在要回局里一趟。”
嚴姿像看到救星似的,跑到林瑄禾身邊,抓住她的手,“是有新線索了嗎”
“算是吧,”考慮到需要保密,林瑄禾沒直接說,“得去問問晏昀。”
林瑄禾說完,看向林清鈺。
林清鈺似乎沒再聽他們的對話,而是漫不經心地看著分局。
他的目光從警容鏡移到板報的紅旗上,再向上移,看到警徽。
如果他走了與晏昀一樣的路,不知如今會是什么樣子。
也許他會和晏昀一樣,為了破案整日泡在局里,會對家里的事情不太上心,也會很開心吧。
做了警員,他一睜眼想到的就該是自己的責任。
而不是像現在,他只能想到電腦里一堆冰冷的數據。
林瑄禾看到林清鈺對著警徽愣神,心里竟有些同情他。
做不喜歡的工作是很痛苦的,更何況他是有時間賺錢,卻沒時間花錢。
林瑄禾主動說道“我以前聽過幾起案子,我給你講講還挺有趣的。”
回警局的路上,林瑄禾便給林清鈺“講故事”。
她說的其實是她在后世辦的案子,其中還包括如何找監控、如何檢驗各個物質的成分等等。
到了警局,林瑄禾剛好講完了。
嚴姿聽得入了神,“瑄禾,你講的是神話故事嗎好有趣啊。”
林瑄禾故事里的那些技術,她連想都不敢想。
現在做dna鑒定可是麻煩得很的,譬如林瑄禾,她回林家時是用白血細胞的抗原做的親子鑒定。
相比較而言,現在的結果是不如后世結果準確的,存在不確定性。
林清鈺卻難得彎唇笑了笑,“聽起來的確匪夷所思,但是實現這些,只是時間問題。”
“對呀,”林瑄禾信心滿滿,“將來咱們的技術一定是發展最好的咱們可是從老祖宗開始,就與洪水抗爭,與天災抗爭,不肯認輸的”
嚴姿真就被林瑄禾的情緒激勵到了,“對,我以后一定好好學習,不僅是為了爺爺和爸爸,還為了不讓別人瞧不起我們”
林瑄禾笑著看向林清鈺,“這點大哥最厲害啦,他搞的好些東西都是和技術有關的,不管怎么說,都有助于科學的發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