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男孩自豪道,“小文是我的朋友,他挨打的時候,我都會去護著他哦”
難怪他今天不肯和林瑄禾走。
林瑄禾摸了摸男孩的頭,“你很棒,你告訴姐姐,你家里一共有幾個人好不好還有,你怎么會認得孫叔叔呢”
男孩乖巧道“家里有很多人的,有爸爸、兩個叔叔,還有兩個阿姨。小文、小紅還有已經去世的小芳,姐姐,我叫小霖,我還見過幾個哥哥,不過那是早幾年的事情了,這兩年就沒見過他們了。平時我和小文、小紅出門乞討,回家以后要把錢給爸爸,最近幾天爸爸特別忙,我也是今天才見到爸爸,把錢交給他后,他就讓我來找孫叔叔,說是要孫叔叔盡快把錢交給他。”
林瑄禾聽得心驚肉跳。
這哪里是一家人,分明是個犯罪團伙。
他們利用人們對孩子的同情心,故意讓孩子出門乞討。
看小霖的斷肢創口如此整齊,說不定連他的胳膊都是被直接砍斷的。
幾個已經消失的哥哥,恐怕已經不在人世。
簡直是喪心病狂。
林瑄禾扯出一個自然的笑,“小霖呀,你爸爸為什么會要管孫叔叔要錢”
“這”小霖似乎也想不通,他撓撓頭,道,“爸爸以前就認得孫叔叔的,他說孫叔叔人不好,好像打過他兩次。但我覺得孫叔叔挺好的,他沒記仇,還把燒餅讓給我吃。我不知道爸爸為什么要管孫叔叔拿錢的。”
林瑄禾心中有了猜測,“是最近才開始要錢的嗎”
“只要過這一次”小霖說,“這是爸爸第一次讓我做這種事,這里我也是第一次來呢”
林瑄禾的心中便更加肯定方才的猜測。
她摸了摸小霖的頭,道“小霖,爸爸對你不好,你想不想和小文他們一起去新的地方生活”
小霖只是孩童,提到“爸爸”時語氣中多有恐懼,他是不敢忤逆對方的。
可當林瑄禾提到“新的地方”,小霖的眼睛卻亮了起來。
好似深夜中的明星,也像深林中緩緩流淌而下的一汪清泉。
林瑄禾輕聲道“小霖,姐姐去找人,把你們一起救出來,好不好”
小霖卻猶豫起來,“可是爸爸知道的話,會打死我們的。”
一人正說著,一輛警車在胡同口停了下來,小李幾人拎著箱子匆匆走下來。
隊里的人大多穿便衣,只有秦征帶來的一個小警員是被臨時帶過來的,穿著制服。
小霖看到警員的制服,眼中的光又重新燃了起來,他怯怯地拽著林瑄禾的衣擺,問“姐姐,這都是你的朋友嗎”
“是我的同事,”林瑄禾說,“所以你相信我們,好嗎”
對現場的勘察很快有了結果。
現場只留下了兩種腳印,一人的鞋碼差不多,但鞋印差距很大。
其中一個鞋印上甚至還有窟窿,此鞋印上落了灰塵,時間更久一些。
更新鮮的痕跡屬于另一人,鞋印是完好的。
劉法醫也對尸體進行了初步的檢測,“他的喉嚨處插著一把五公分長的匕首,是致命傷,匕首是夾點刀片,這種刀片尖端附近有一部分被削切,更便于掌控。從刀片的形狀來看,兇手剖開死者腹部所使用的,也是這把匕首。”
林瑄禾立刻意識到,這證明兇手是將死者的腹部活生生剖開的。
林瑄禾問“他腹部的傷口有生活反應”
劉法醫神色凝重,“是的,死者生前遭受過毆打,除了被剖開的腹部,身上還有十余處刀傷,他是先被兇手制伏,又被剖開肚子,然后被拽出五臟六腑,此時死者幾乎已經斃命,不過還有一息尚存,致命傷仍是喉嚨那處。”
林瑄禾點點頭,“死者的身份”
“按照你的意思,我對比過宋署的照片,是他,而且手上也的確有痣。”
頂著乞丐的身份,死在此處的是宋署。
林瑄禾聽完結果,正巧秦征拉著小霖的手走進來。
他怕自己留在這里林瑄禾會不自在,便負責起救出小霖的任務。
林瑄禾走到小霖身邊,笑著問道“秦叔叔帶你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