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供銷社回來的大半路程,她都沒出什么汗,從門口到家的這么短短一小段,汗水幾乎把她衣服濕透,留海變得一縷一縷沾粘著額頭,臉色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
宋晚秋隨便把手上的東西往桌上一擺,自己則往躺椅上靠,涼滋滋的風從門口吹進來,熱意得到紓解,眩暈與惡心才稍稍下去些。
不知不覺間,她竟在躺椅上睡著了。
徐隨舟回來便看到這一幕。
躺椅上的人顯然熟睡了,兩只白皙柔軟的手疊放在小腹上,挺直小巧的鼻子,往下是微微蒼白的紅唇,水色的杏眼緊密著,鴉羽般的長睫毛隨著呼吸輕顫。
徐隨舟目光落在她被汗濕未干的留海,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走過去握住她的手臂,輕輕推了下,“宋晚秋,醒醒。”
宋晚秋猛地睜開眼睛,眸子茫然中有未盡的驚慌。
她目光掃見徐隨舟,急促地深呼吸幾下,稍微定了下神,宋晚秋懶懶地攤著,又抿了抿唇,神色不耐地抱怨,“你干嘛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徐隨舟表情一頓,不自然地說道“好好說話,別撒嬌。”
宋晚秋
她震驚地瞪大眼睛,“你在說什么”
顯然,她不清楚自己剛睡醒時的聲音,黏糊得仿佛在撒嬌。
徐隨舟盯她幾秒,輕咳一聲,移開視線生硬地轉移話題,“你要是真的累了,起來換件衣服再睡。”
宋晚秋聞言一愣,經他這么提醒,她才后知后覺感受到背后涼颼颼的,是濕了的衣服被風吹后,貼著皮膚的地方很涼。
如果是體質正常的人完全無所謂,但現在是宋晚秋,可能不注意稍微著涼了,就會發起高燒。
宋晚秋知道徐隨舟是為她好,不過突然被叫醒打斷睡眠,也是真的火大。
她心中有氣,蹙著眉心一聲不吭進屋換衣服,再出來時,心情已經平復下來。
徐隨舟也把桌上的東西收拾到廚房了,雖然他沒明白宋晚秋買大骨頭的原因,不過也沒問,而是問起另一個事情“你身上的票還有多少”
宋晚秋正拿袖套準備套在手臂上,“吃的都沒了。”
徐隨舟見狀從她手上搶過袖套,隨即撐開口子對準宋晚秋,“好,我這里還有一些,等會跟錢一起交給你,以后我的工資都交給你保管。”
宋晚秋詫異地抬頭望向他,淺色的眸子泛起陣陣小小的漣漪。
徐隨舟見狀忍不住揚起眉梢,整個人都流露著一股痞氣,“你什么表情不想拿老子的工資”
宋晚秋看著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問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不知道。”徐隨舟很誠實,也很坦然,“我只知道跟你結婚了,你是我媳婦兒,我的工作性質注定不能經常在家,所以工資交給你最合適不過,若需要用到方便。”
宋晚秋這時候才意識到,徐隨舟之前說的是真的,是真的想跟她好好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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