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往往藏有不少妖魔鬼怪,切不可大意。”
逃出生天的希望近在眼前,虞知畫長出一口氣“我們”
語未畢,一道黑影迅疾撲出。
衛霄眼疾手快,揮劍驟起,劍鋒與對方堅固的軀體相撞,竟發出金石撞擊般的脆響。
一擊未成,衛霄冷然哼笑,再度前襲。
邪祟們守在出口,無異于守株待兔,等他們自投羅網。
這里的妖魔更雜也更強,比之前難對付得多。衛霄與虞知畫在前,施黛和江白硯守住側后,一時刀光劍影。
施黛不用術法,僅憑一把小刀,效用大打折扣。
萬幸江白硯足夠靠譜,劍術快且狠,哪怕不用靈氣,也能一劍梟首,攻勢迅猛得令人心驚。
猝然間,施黛聽見一聲疾呼。
“阿霄”
敏銳猜到發生了什么,在騰涌邪潮中,她即刻扭頭。
虞知畫立于幾步開外,一只妖鬼欲要偷襲,貼近她身后。
但舞動的長鐮并未觸及她身體,千鈞一發,有人擋在她與妖鬼之間。
衛霄正與另一只邪祟纏斗,拔劍相救已來不及,出于本能地,青年用身體為她擋下一擊。
燭光朦朧,映出他小腹一片濕濡,有殷紅液體滴落,是血。
妖鬼的長鐮險些貫穿他腹部,猛地抽出,鮮血四濺。
“小妹”
畫筆于虛空重重點染,虞知畫雙目通紅,尾音輕顫“護好你哥哥,先為他止血。”
虞知畫與江白硯分守前后,有功夫照看衛霄的,只剩施黛一個。
她沒猶豫,在虞知畫的庇護下靈巧靠近衛霄,把他拉到角落。
是真人,擁有實體。
嗅到濃郁血腥氣,施黛看向衛霄小腹。
當夜身處客棧的人里,衛霄也擁有靈力。
之所以排除他的嫌疑,是因此人在第一波邪祟時,為救虞知畫身受重傷,不可能有余力驅動邪法。
對于這一點,施黛覺得,其實有很多方法瞞天過海。
比如佯裝被刺穿腹部,實際只受了很淺的傷。
又比如借由畫中仙化虛為實的能力,利用虛假的幻術進行蒙騙
現在看來,衛霄的傷勢確然不假。
施黛用小刀劃破一截裙擺,右手探向傷口,把布料用作繃帶,為他止血。
長鐮刺得極深,傷痕處血肉外翻,僅僅看上一眼,也叫人膽戰心驚。
觸上去,鮮血與體溫都滾燙如火,絕非作假。
衛霄疼得滿頭冷汗,意識模糊,輕嘶一聲。
如此虛弱的狀態,驅動邪術的可能性是零。
身后響徹邪祟的尖嘯,因為緊張,胸腔嗡嗡作響。
一面因源源不斷的血液指尖輕顫,施黛一面強迫自己保持冷靜,頭腦疾轉。
衛霄的嫌疑被排除在外,虞知畫從鬼打墻離開后,又始終守在大堂,抵御邪祟。
第二波、第二波的邪潮需要邪法分別啟動,她沒有作案時間。
既然這對未婚夫妻不被作為兇手考慮,那
藏于幕后的邪修,是游俠韓縱,還是廚娘錦娘
在衛霄腹部迅速打出一個結,施黛仰頭,瞥見靠攏的人影。
江白硯右手執劍,左手將衛霄扶上肩頭“走。”
畫墨飛點,劍影如電。
洶涌的黑潮被破開一條狹窄通途,施黛凝神屏息,起身奔向燃有燭光的長梯。
脫離鬼打墻,起先是一陣迷蒙的眩暈。
當施黛恍恍惚惚定了神,視野中光暈彌漫,令她抬手遮住雙眼。
邪氣消退大半,血腥味縈繞鼻尖。
心口仍在怦怦跳,她眨眼,環顧四周。
這里是進入鬼打墻前,四人所處的虞知畫的臥房。
因是邪潮出現的地方,房中桌椅傾塌,混亂不堪。被擺在桌上的筆墨紙硯灑落一地,角落殘存未盡的黑煙。
衛霄氣若游絲躺在地面,被虞知畫紅著眼抱上床榻。
“我為他醫治。”
抹去眼角淚痕,虞知畫指尖凝結靈氣,勾出陣法“你們去看看,客棧中如何了。”
這是在給衛霄渡入靈氣,為他在生死一線上,勉強拉回幾分生機。
渡靈需靜心凝神,不容打擾。
距離第二波邪潮尚且有段間隔,虞知畫就算是邪修,也作不了妖。
施黛心知肚明,點頭應聲“好。”